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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10)

“是呢,很难缠。”扶宁叹气道。“所以公主,若当真与这个人见了面,比今日的小心应付还要小心十倍呢。”既然有人喜欢与她们装傻扮纯真,她也乐意给予充分的配合,想演大家一起,何乐不为?

“可是,我们明明与这位左丘家主并无深交,为什么所有人似乎认为稷辰与他情谊匪浅?”

扶宁面色一苦,涩声道:“但凡质子质女,哪一个不是处境……算了算了,无非是好事者的臆测而已,清者自清,请公主无须太过介怀。”

“也好。”善解人意的公主殿下未继续深究。

同一时刻,边园小轩内,贵妃榻上的边夫人皓腕如雪,举一顶翠色茶盏,内盛解酒香茗。

“依翠,你怎么看那个越国公主?”

正以小炉煨着红泥小壶的侍女答:“看上去弱不禁风,至于真弱假弱,有待商榷。”

边夫人唇勾赞许笑靥,“你这小丫头的眼睛越来越毒了呢。”

“但不管怎么看,奴婢始终觉得她不像是左丘家主会喜欢的人。”

“为何?”

“左丘家主乃顶天立地的男儿,能站在他身边的,仅仅是仰望他的光辉是不够的,而这位公主怎么看也不似能够与家主并驾齐驱的女子。”

“有理。”心腹侍女的分析可谓切中肯綮,淡淡的怅惘抹上美颜。

“不过……”

“不过?”

“奴婢倒觉得越国公主身边的两个侍女非同一般。”

“哦?”边夫人蛾眉淡挑。“怎么说?”

“一个的容貌太美,另一个……”

“另一个如何?”身为主子,全副的注意自然尽数放在那位穿越国宫装的主子身上,倒不曾留心其他。

“说不上来如何,奴婢只是觉得那人不像是个奴婢出身的。”为奴者,受周遭环境的趋使与默化,日复一日,形容举止间难免就要带出一丝卑微奴颜,但那个女子……当真是说不上来如何,却让人难易忽略。

“挑个吉庆日子,邀三家家主到骊园小聚,是真是假,到时不难一目了然。”话声内伴着一声低低沉喟。多想有一个人可以当真让无俦动心,给他一份可以受人祝福的温暖情爱,那样,她也就……也就……

“看来,瑶姐姐对你的终身大事很是挂心呢。”

沧月楼内,正低首沉浸于边疆布防图内的左丘无俦被一记拍肩高笑打断思绪,抬头看,一袭宝蓝长袍的南苏开施施然落座对面。

他眉峰微蹙,“你晚到了。”

“晚到好过不到,何况还带来了你最感兴趣的资讯。”

“边夫人邀宴越国公主?”这等事,作为“人参事件”的后续,自然不可能逃过风昌众生的关注,有何稀奇?

“如果这事不足以使左丘家主动容,不知原国与阙国联姻联防的消息够不够分量?”

七、琴声在琴指上听

“经过确证了?”若此讯属实,的确不容忽失。

“本侯的枢密院不是吃闲饭的好呗?若连这点异动也监察不到,那些遍布各地的暗卫要他们何用?”虽然喜玩爱乐,说起本职,南苏家主向来成竹在胸。

“阙国与原国先前战事不断,这几年才渐形太平下来,怎会有这一个突然转折?”

“有高手从中纵横捭阖。”

“姓甚名谁?”

“就知你会感兴趣。”南苏开手中折扇刷地展开,摇得四平八稳。“说起这位,还是无俦的老相识呢。”

左丘无俦微怔,眸光眯细,盯着对方嘴角那抹可疑笑意,“女子?”

“然也。”

“霍阳。”

南苏开拍手大笑,“这么肯定?是因你左丘家主的风流债乏善可陈,还是笃信这世上有这等能量的女子只有那霍阳一人?”

左丘无俦回之亲切一哂,“南苏家主这么喜欢刷嘴皮子,沧月楼的二楼正好出缺,何不去顶了差使?”

“沧月楼二楼什么差使……”刚刚进门时,好像正听见掌柜的责叱堂内执事赶紧找一个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过来……他确定,再说下去,必遭无俦毒舌讨伐,见好就收方为上策。“咳,这个,无俦,阙国与原国一在我西南,一在我西北,若两国联防,对我边疆的安稳是一大威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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