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也在看,却看得煞有兴味,“公主忘了外面这个人是你未过门的夫婿了罢?你不与他合作,以后的岁月也须仰仗他来生活。”
公主冷嗤,“凭他这副形状,有没有命登上大位还是未知之数,本公主靠他还不如早早死了省事!”
这厢声音才落,外厢又闻高喝:“阙国女人,快点滚出来向本太子磕头认错,本太子念你无知,饶你这回不死!”
穰永夕脸色气白,霍地抽开门闩,“我看他能把本公主怎样!”
“太子爷。”扶襄先她一步走了出去,弯膝福了福,“奴婢奉公主之命,请太子爷进内小坐。”
沈括下巴蔑抬,道:“你家公主见不得人么?让她出来见本太子!”
“公主有请太子。”
对方回之响声讥笑,“你家公主不知羞的么?公然邀请男子进寝楼,不怕人骂你们阙国女人少廉耻?”
“太子爷乃公主夫婿……”
“闭嘴!”沈括大怒,“本太子几时承认过这门婚事?”
扶襄螓首紧生,“您不认,王上认,公主手中有王上亲赐的信物,是王后……”
“你说阙国女人手里有本太子母后的东西?”
“是王上亲赐……”
太子爷拔脚冲进门内。
扶襄趋身在后,随手关门。有侍卫欲紧跟太子,她凛然道:“未来太子妃的闺房,也是你们能来的么?”
侍卫止步门前,然而,门后并未因此消停。
沈括两眼投出凶狠,如狼似虎般逼视同样面色不善的穰永夕,伸出手,“给本太子交出来!你不配拥有母后的东西。”
“公主不配,太子爷认为谁配呢?”
“你这蠢奴才,主子说话也敢cha嘴,看本太子……你?!”他难以置信,方才动作熟练地踢了过去,却一脚踢空,幸得一手攀住了身侧的桌角,方稳住前栽的躯体。
“你居然敢躲?”
“为什么不敢?”
“你这不像奴才的奴才……”
“太子也不像一国的太子。”
“你竟敢拿你自己与本太子比。”
“为什么不敢?”
“来人……”
“你只有这点本事么?”扶襄挑眉,以眼尾扫觑矮了自己半头的太子,“除了招呼手下帮你,你可有什么其他本事?”
沈括目眦欲裂,恨不得将她食ròu剥髓,挫骨扬灰。
“太子殿下……”听到太子召唤声的侍卫不闻后文,提嗓来问。
“滚!”主子咆哮,奴才哑声。
穰永夕嘲弄掀唇,“一国的太子,做得却是泼皮无赖的事迹,你觉得自己哪里有一国太子应有的担当?”
“你这个阙国女人……”
“至少我是个女人,你现在却连个男人也不是。”
“……”这话忒狠辣,将十二岁的太子噎得面红耳胀。
公主表现不弱。扶襄心中称许,幽幽道:“如果嫁至阙国的沈姜公主晓得太子爷此刻的所作所为,该作何想?”
“你这奴才休提本太子的姑姑!如若你们不来叶国,姑姑也不用嫁到阙国……”
“沈姜公主说,那是她的责任。”
“你……”沈括目芒一敛,“你见过姑姑?”
“沈姜公主告诉太子一个字。”她望进太子眼睛,薄唇微翕,“忍。”
那双眼睛内泛出隐隐泪光。
赌对了么?扶襄心弦稍松。
“……姑姑还说了什么?”
“沈姜公主嫁往阙国,我家公主嫁来叶国,为得都是自己肩头应负的责任,太子也当记得自己的责任,装得久了,只怕弄假成真。”
二十四、又见情假戏相应
“叶国公主当真和你提起过这个太子?”
“没有。”
“你骗他?”
“没有。”
“那你……”
“我替叶国公主说出了未能诉别太子的心中话。”
“敢情你只是揣测?若他不信呢?”
“此时此刻,他需要相信。”
是呢,需要相信,走出阙国会馆,在街间晃走了半日,中间还历经了大殿下车驾行经长街的盛况,沈括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