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完美的方法,是使她看着你登上王位,主宰叶国未来和她们母子的生死。”
那场面的确令人憧憬。太子眼前一亮,“我需要怎么做?”
扶襄莞尔,“太子终于愿与我家公主结为同盟了么?”
沈括冷哼,高扬了骄傲的下巴,道:“照本太子看,那个无能公主也不过是你的傀儡,你才是主事者!”
“不管谁为主谁为从,我只想不rǔ使命,保护我家公主在这片土地上安稳活下去。”
沈括眼芒乍利,“仅此么?”
“太子怀疑我们另有居心?”
“有还是没有?”
“没有。”
沈括半信半疑。
“看罢,太子并不相信。”扶襄嫣然,抬手为他摘去穿行树间落在发上的一根枝叶,挑了挑其间的朴拙环饰,“为了听环瑛夫人的墙角,太子扮了一回宫婢,试问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更好,我们哪一个哪一时不是在粉墨登场?除了我们,太子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至于将来,太子何不交给将来那个强大的自己去应付?”
粉墨登场?沈括惊叫一声,跳到衣镜前将头顶的假髻头饰七扯八拽,黑着脸道:“明日本太子会去找你,让你知道本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并不一定弱于那个奸妇,你此刻还是赶紧去保护那个无能的公主去罢,奸妇可是想要她命的!”
语落不闻回应,他气咻咻回身,“你这奴婢听见……”
哪还有人站在后面听他教训?
这个奴婢,早晚,早晚,他会……好生教训她!
三十日后,太子爷离宫搬入太子府,与阙国公主完成大婚之仪。
二十五、江湖风雨缠绵紧(上)
深秋意浓霜欺花,西风古道羁天涯。
秋风秋雨愁煞人,实在不是一个适宜离家远游的好时节。
这是今日左丘二少发的不知多少次的感叹。
交兵府,解军权,卸政务,一个秋天过去,左丘世家由高楼万丈回到一马平川,云国的军政两界皆没有了左丘姓错的存在。而后,风昌城内的偌大府第留下几个忠实老仆,左丘家举家迁离王都,回到距风昌城三百余里的祖居启夏城,真个是挂冠退隐远离时政了。
稍稍安定下来,左丘无俦将家中诸务交予五爷、六爷,无事一身轻,负剑打马,过起了行走江湖的日子。此行,他求得是随意自在,只有三名心腹相随。至于左丘二少的出现,靠得无非是死乞赖的粘缠功夫。
天降冷雨,风势凌人,左丘无倚裹紧身上貂皮宽袍,拉严头顶防雨丝帽,向身边人大喊:“大哥,咱们该找家客栈下榻了罢?这凄风苦雨的,最适宜高c黄软枕大睡一场不是?”
为求视野开阔,左丘无俦将罩在头上的竹编雨笠推开,一头未加束缚的黑发在风雨中猎猎张扬,沉浸于雨雾内的精雕脸容淡漠肃远,道:“敬请转身,最舒适的c黄在你身后。”
左丘二少又出西子捧心状,撒娇道:“别这样嘛,小弟一颗玻璃心伤不起呢。”
左丘无俦极目远眺,“你不去做当做之事,跟着我做什么?”
“小弟怕大哥做不当做之事。”
“比如?”
“小弟还在想。”
“我也在想,我要你做的事,何时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大哥……”
“你最喜欢春明山庄罢?待事做成了,算是为兄的谢礼。”
春明山庄,那个建在云国惟一热脉之上,有水天一色,霞鹜齐直逼阙国江南景致的春明山庄,真真是……怦然心动啊。
“先前,小弟要了几次,大哥都不曾给……”
“如今不想要了?”
“要,要,自然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左丘无倚岂肯错过?
“为兄还要等上多久?”
“十日之内。”
左丘无俦挑眉,“多谢左丘二少。”
“……嘿,好说好说。”非他二少有意消极怠工,实在是一时掂不清扶襄那女子的存在对兄长有几分利弊,情有可原呐。
“另一桩事进行到何处?”
“若无意外,下个月小弟便要接到王上诏书。”
“做的不错。”
左丘无倚嘿嘿一笑,“所以啊大哥,小弟眼看便要走马上任,在此之前,容小弟和大哥一道做一阵子的江湖逍遥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