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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231)

她要回国,要尽快回到那个自己可以掌控的世界。她的对手,不止雄心万丈的左丘无俦,蓄势待发的嵇释,还有原王宫里的那个女子。

时不我待,事不宜迟。

梅窠居内,庭院中有梅蕊初绽,雪中的一点艳色,芳华孤傲,不沾尘嚣。偏偏这个时候,车轮滚轧积雪声及不耐其烦的唏溜马鸣辗过耳畔,忒煞风景。

“我还以为阿襄今日住在宫里。”扶宁探臂搭失跳下车来的人,“不是要接见阙国公主么?”

扶襄边一步不停地向里紧走,边道:“雪停了,就回来了。”

“阙国公主见了么?”

“见是见了,明日仍须以国宴接风洗尘。”

“是个怎样的人?”

“谁?”

“阙国大公主嘛,你刚刚见得不是她?”

扶襄匆匆踏入内室,径直扑到炉火前,捧起一杯熟茶悠悠然送入腹中,呼出一口气道:“阿宁对阙国大公主如此牵肠挂肚,我吃醋了。”

扶宁娇笑轻哗:“不想知道原因么?”

“真相不会太残酷的话。”

“很遗感,其相很残酷。”扶宁若其若假地叹息,“一个时辰前得到消息,阙国后院起火了。”

扶襄兀自挑动炉堂内的木炭:“阙国的二公主么?”

“怎么阿襄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有穰释那位高手在一旁调教,走到这一步是早晚中事。”有狼在侧,焉能自全?“叶国的沈姜公主目前境况如何?”

“连同新生不久的王子被关进冷宫。”

“连王子也关了?”

“穰亘夕对外放话,王子乃奸妃与人私通所生,实为孽种。”

扶襄哑然失笑:“还其是个狠辣角色呢。可是,实在今人不慡。”

“深表赞同。”若非阿襄阻拦,他们早早便会给那女人以颜色,哪容她扑腾到这时?

“传命给你的暗线,救出沈姜母子。”在阙国时,她与沈姜有一面之缘,美丽如朝霞般的人儿嫁与老态龙钟的阙王,作为政冶祭品,原国公主的表现可因可点。

她想向她伸出手去。

但愿沈姜母子尚末遭到最后毒手。

“救人的话不难,阿岩就在附近,传讯给他就好。”

“貌似……”扶襄转动点漆瞳仁,“冉轻尘也在附近罢?”

扶宁浅辈黛色的眉尖,合笑斜睇:“闺中少妇思郎君了么?”

扶襄以火箸击打炉沿为拍,轻启嫣唇,如歌如咏:“郎心似铁妄心薄,如郎负妾妾枉嗟,枉嗟,枉嗟,心送郎君远,兹此与君绝。”

阿宁的情报网遍及天下,不想与一个人相遇时,可以有无数次的擦身而过。她仅以此曲,聊付挂名夫君。

八十九、天若有情莫嗟叹(下)

今日冬至。寒风犀利来袭,宛若以不遗余力地的姿态撕裂这个世界般肆虐,呼啸过窗前时,宛若鬼屋回鸣,妖孽橫行。

这个冬天,注定多事。

原国与银川的战争之火刚刚熄灭,阙国的政变又掀帷幕,停滞了多日的云、越两国的内乱,也开始呈现另一波动荡面貌。

“今年这个年,怕是有很多人无法舒心快意的度过了。”在地困前站了半日的扶襄突道。

她身后,扶宁、扶粤、扶岩三人围炉团坐,每人的手里皆用或箸嵌进地瓜举在火上炙烤。这个外室兼做书房的空间内,一股浓郁焦脆的甜香气上下浮荡,撩人心痒。

“烤好了,外焦里嫩好喜人,阿襄过来吃!”扶粵喜孜孜招手。

“分我一半。”扶宁早已食指大动,忍不住探身去抢。

“不要!”扶粤断然躲了,“你不是正在烤?”

“但还没有好啊。”

“烤下去不就好了?”

“在它好之前分我一半又怎样?”

“不怎样,本姑娘不喜欢。”

扶宁妙目危险眯起:“想打架么,扶门菊使?”

扶粤修颜傲然拔直:“怕你啊,扶门兰使?”

“是你怕了罢?论武功,你十战九输。”

“怎么我记得是你十战十输?”

“讲这大这话摆明是怕了!”

“谁怕谁……”

“我怕你们。”炉旁小几的盘碟内,有扶岩烤好的成品,晾得恰是适宜入口时候。扶襄上前一分为二,各塞进两位姑奶奶的小嘴里,“大冷天的,两位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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