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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294)

郎硕被指通敌。控者的依据之一为郎元帅前时与庞三河交手时明明可取其性命却放其生珞,居心可议。穣常夕命他在文武大臣面前自辩己过,郎硕横眉怒目隐忍多时,后掷抛帅印怫然而去。结果可想而知,自是身陷囹圄。

此间经历换帅之变,任难得一觅的战机倥偬失去,鸫都城中的穣亘夕则得到了车蒙突袭云国的情报,掀起心头万千波浪,一股雄心蠢蠢欲动。

比起将阙国由姐姐的手中夺过来的欲望,活在云、原两国内的那两个人才是二公主心头两根不得不除的毒刺。但做那种事需要拥有一支能够听从自己调遣的庞大军队,因此她方急于成为阙国的主人。现在,她有了一个机会。

庞三河重伤在身,军中不可无帅。穣亘夕正欲派人向王上请命的当儿,莫河城来人,高颂王上手谕:兹日起侧妃暂代帅职,军中上下务必敬側妃如敬朕,违者斩无赦。另,车蒙已为我大越所用,委以先锋攻打云国西北大营,为响应其勇,身在鹤都的汝等直袭云国边线,以牵扯左丘无俦兵力。

这道王命的真伪,并非没有人心存疑虑,不过,天高地远难以求证为一,穣亘夕乃王上名媒正娶的侧妃为二,有这么一位大人物作保,底下人只管奉命行事就好。

跪聆手谕的隔日,侧妃发出第一道帅令,将包括自己亲卫队在内的四万大军留守鹤都,调动三万人汹涌袭向云国西南边境。

左丘无俦是在踏进千巉岭边界的那曰,接到了南苏开的鸿雁传书,得知沿边几镇俱遭越军侵袭。

“迅速撒退!”他当机立断。

左风、乔风不敢多问,迅即将主子口谕向下传达。

左丘无俦面色冷峻,一径放任绔下的玄风恣意驰骋,当夜在桐城落脚。

如今的恫城,已非昔日防守稀松的通贸关口,城墙加高,城门加固,守备森严,俨然一边寨重地。

“家主!”乔乐喊着身处外面时的惯用尊称,跃上台阶,果见主子夜色中身如长山危立城头,“小的去千巉岭跑一圈看看情形如何?”

左丘无俦极目远望的那处幽邃轮廓,正是千巉岭方向。

“那个地方横跨云、越边界,有嵇释的大营驻扎,你去走一遭也无不可。不过,没有等到本家主出现,嵇释势必提升了警戒等级,你若没有十全的把握,还是莫轻易涉险。”

“呃……”这是准?还是不准?去?逐是不去?乔乐搔头苦想。

每见这人这副呆头呆脑的呆样儿,左风胸中便有无名的怒火燃烧:“你少去逞能了,当下保护家主为第一要事,嵇释极有可能就此攻打桐城,家主身边不能没人!”

乔乐偏不理会,兀自向主子道:“小的不明白了,此去不是为了车蒙偷袭西北大营之事?就算嵇释的侧妃袭击了我云国边境,一并求证就是了……”

“你这个除了谍报才华便一无是处的笨蛋!”既然逮到奚落机会,左风焉不善加利用?“车蒙是叛将,是否真正投城嵇释属于未知,所以需要求证与质问。但穠亘夕是嵇释的的侧妃乃确凿无疑的事实,打她轰轰烈烈地骚扰我云国边境那时开始,家主和嵇释的无字契约已被打破。如果你是嵇释,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嵇,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造成事实,索性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反正己方大营近在咫尺……哇,好险好险!”乔乐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说家主之前的赴约是鸿门宴,此时再去,便是自投罗网。

左丘无俦轻声泛笑,道:“这个时候,嵇释比本家主更恼火罢?我想,明日他便会来到桐城脚下。”娶妻不淑可奈何?惟有将错就错尔。

一一七、边关寒月清辉白(下)

翌日午后,嵇释大军来到,左丘无俦列队相迎。

隔着漫天的黄沙,林立的旌旗,左丘无俦、嵇释持缰相望。

虽然,以这种曾进行过数十次的形式再度相晤的时间比两人的预想要来得早,但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不管是拖延搪塞,还是砌词辩解皆成多余,不如沙场剑谈,且看谁为天下之主。

而后,云、越两国国主以一场单打独斗,掀开新一轮角逐的序幕。

无论是骑术、剑术以及身法,都属当世顶峰的两个人,在面对若不倾尽心力即要败北甚至危及生命的对手时,自是毫无疑问地全力以赴。于是,云、越两国的将士目睹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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