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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329)

“你对这位原王还真是有情呢,如此忧心焦虑的呼唤,听着不由得就羡慕嫉妒起来。”

这道声音的出现无疑将她的猜想证实了一半。她应声刹住脚步。

来人推开挡路的枝木,闲庭散步般走出:“你设在羊公峰上的阵法将我的人给困住了大半呐。怎么,你不奇怪我为何能够脱身么?”

思来想去,无非只有一个可能,“原营内有你的细作?”

来人一笑默认,道:“风长老那群人虽然没有能耐杀你,易容术却远高于寻常的江湖人士,若非个中的顶层高手断难发现罢。你派扶粤外出的时间,便是他们替代可以进出你与原王营帐的亲兵的时光。虽然你们都是精明机警之流,却逃不过百密一疏,那些人作为扶门出来的暗卫,纵算无法窥知全貌,捕捉点蛛丝马迹总是不难。”

隐隐间,她突有所悟:“比及杀死,世子殿下更想溃败扶襄么?”

“不。”嵇释摇头,唇际上挑的弧线优雅迷人,“‘溃败’这个词并不恰当,准确得说,我是想……”

他笑:“摧毁。”

她美眸丕地一定。

“我要摧毁襄儿。”cao着飘逸清隽的嗓音,他道。

“……是么?”她微抿嫣唇,“杀我犹不够,是要摧毁?”

“对呐,仅是杀了,并不够。”嵇释无奈地低喟。

“请问世子殿下几时有了如此想法?”

“若襄儿指得是它的成型,应该是在你以那气势纵横的兵阵术与朕抗衡时罢?倘若它的滋生,是在更远更久之前的了。”

自己在对方眼里,已是一个如此碍眼如此招惹嫌恶的存在了么?她惟感心背泛凉:“难不成这时拖住阿粤的,也是风长老他们?”

“风长老这一次可是准备充分,你引以为傲的扶家军可就要亡在扶门人手中了。”

“不会。”

“为什么?”

“我两次放过风长老,他还要自己凑过去,且偏偏是落在阿粤手里。”

“哈,难道你的扶家军是神兵天降?”嵇释纳罕问。

“不是。”她眸光内冷意涔涔,“但就如阁下对扶襄无论是想抹杀还是摧毁,都不太容易不是么?”

嵇释长眉悠挑:“哪怕此刻你的头顶纵横着尽是毒刃的绳索?”

扶襄仰头去看,果见绳索如织,刃光危寒,封堵住她头上的天空。

“若使襄儿的从容不迫来自左丘无俦,我该提醒你,此时的云王阁下正沉浸在捕杀原王的游戏中乐而忘返,怕是难以顾及到这处。”

她掩口低哂:“自打扶襄在世子殿下的面前遭遇毁容之灾的那时始,就已明白了一件事。”

嵇释目芒掠闪。

“万丈迷津,并无他人撑舟来渡。除了自渡,别无出路。”她笑靥瞬间璀璨夺目,“世子殿下,扶襄从那时就学会不再因对外力援手的希冀而错失自救的机会。”

“你……”

扶襄遽然挥出白练,将一根蔓延在参天大树树干上的藤蔓,被缠在白练头端的短剑削断。

顿时,原地树木迅即变换了方位,大汩的尘沙如喷泉般从低间钻冲出来,侵略到这尘世的空间。

“世子殿下一点没有纳闷扶襄为何会选择向这边逃跑么?”她问。

当然因为此处是她整座阵法的启动开关所在。

扶襄一三七、谁是狷狂谁是癫(上)

阵法发动,树易石动,仿佛移天换地,近在咫尺亦视而不见,擦身而过也可浑然不知。

所谓玄门阵法,即是借着地势移植树石,给人以视觉上的错乱,从而惑乱人的思维意识,使人们陷入画地为牢的困地。

“我几乎闻得到襄儿身上的梅花香气,却生生看不到,襄儿的本事真是奇妙呐。”身置迷阵,嵇释犹能谈笑风生。

扶襄充耳不闻,径自去寻找冉悫形影。

“襄儿。”嵇释扬嗓,“如果我防火烧山,结果会如何?”

她不作回应,飞身离了原处。

的确,无论如何精轧的设置,如何玄奇的机关,在祝融兄面前,皆软弱无力。从某种意义上说,火是这座阵法的克星也不为过。所以,她在这开关所在地四遭的二三里方圆皆有水流布置。有无用处,只待越王的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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