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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狐妻(95)

“……你也未免长了他人的志气,一张符便让我们堂堂冥界神差望而却步,若本尊到了,我们还要望风而逃了不成?”

“若人本尊到了,我们还真要避之大吉。”

“……以你之意,我们是要置那条魂魄不理?回头挨阎王的修理?”

“当然不能。你我此次回去面禀阎王,向阎王请旨明日再来。若阎王准了我们,到时候不管掀起任何风浪,责任都不在你我,不是么?”

“……有理!”黑衣冥差对这位百年搭档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点头,旋即又生疑虑。“苦阎王不准呢?”

“阎王不准,你我这两只小鬼还能如何?届时担上畏惧巫界首领之名的,是阎王,与我们兄弟的干系寥寥无几,对不对?”

“……太对了!”黑衣冥差一张鬼脸之上眉飞色舞,打破了黑脸上的僵冷,却也使这张鬼脸名副其实,惨不忍睹。

鬼语犹在,一阵阴风扫过,两位冥差隐入冥界结界。

随之,一抹尾随多时的人影渐渐浮现。

秋明昊捏着隐身符,浅笑唏嘘。原来,心机与算计,不管在哪方世界都是不虞图乏,而“鬼们”算计起主子时,居然比人还要居心尽力,考虑周详。

第四夜。

秋寒月阖眸坐于榻前。

昨夜会与冥差应赌,并非全因依仗巫冥符之故。无非兵行险着,险中求生。

两个冥差中,黑衣鬼脸面恶心直,白衣鬼差语温心诡,他应了那个赌,就是要用起对方的诡道多疑,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但,诸葛武侯的空城计绝无用第二回的可能,他的疑兵之策也只限一次。

待对方参透端倪,今夜卷土重来,动得便不可能仍是嘴皮上的工夫。

“飞狐城秋寒月,丁丑年十月初三生于天陇兆邑城,现年双十有六,一城之主,勤政恪责,福荫一方,然少年曾仗剑江湖,造杀孽无数,幸所杀者俱为大奸大恶之辈,遂功过相抵,无褒无罚,且观之后行止,寿殁再论奖惩……”高声唱念中,黑、白冥差再度登临。

“二位高诵秋寒月生平,莫非此番前来取得是秋寒月的性命?’’他扬眸,问。

“凡尘千条命,生死皆由我。世间多少事,尽在案头簿。莫道人不知,神鬼总难测。莫舞得意时,总有清算日。”黑衣冥差朗朗如诵,两目瞪如幽灯。

“秋寒月,你早晚也要有地府一行,今日冥界神差办案,休得阻拦,若不然他日殿前清算,火钳油锅为你而设!”

白衣冥差颔首,道:“我等得阎王明令,百灵儿今日务须魂归地府,阻挡者杀无赦。阁下锦绣年华,莫丧于尽朝;几十载阳寿,莫毁于一旦。今日阁下若能将百灵儿魂魄安稳交于我等,功德簿上必为阁下记下一笔。”

仍然是一个施硬,一个用软,一个利诱,一个威胁。

秋寒月摇头,摇头,又摇头,“不让。不让。不让!”一连三个“不让”,两唇紧阖,再无一字。

两冥差见状,亦知不必多话。

黑衣冥差宽袖勤挥,阴风骤起。

白衣冥差抛出锁魂链.锁往榻上灵儿。

秋寒月以举身之力住双足,岿立不动,左手中指放到齿下啮破,几滴血珠淋上右手长剑剑锋,锋光飞扬,挥迎锁魂长链。

交鸣之声,不同于平日相碰时清脆的金属碰击声,“卟”“卟”彳绝,恍若……

“二位察觉到了罢?这把剑早年杀人无数,那些亡魂虽然都已投了胎走了,但咒怨之气却不曾消散,尽附于这剑锋之中,形成了煞,平日被我的阳气震着,不敢动也动不得,今时我以中指之血将之引发,二位可要与之好好斗上一斗了,不知鬼与煞,哪个更强?”

卟!卟!卟!

这种声,俨然如利刃刺入体内引发的鲜血喷诵声,中间尚隐隐夹有惨呼之音。

与团团煞气揪斗中,两位冥差勃然大怒

“秋寒月,以血引煞,后患无尽,这笔业障,将损你命中富贵福寿!”

“秋寒月,你今日所为,必为你功过簿添上漆黑一笔,他日下得地府,皆得偿报!”

“二位言重了。”秋寒月挥剑成舞,风度翩然。“要不要为在下添上一笔黑账,自是尽请冥府的方便,但所谓后患无尽,纯属二位多虑,这么好的东西我自然只用来招待贵宾,哪舍得放养出去浪费?二位,好好享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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