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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216)+番外

“嗯。”

“那我们现在去哪?”

“爬山。”

“什么?!”

有人泪奔,倒。

悠然摸摸鼻子,有点认命的跟在那人后面,心里腹诽。

突然想起什么,又一溜烟跑到顾夜白面前。

男人皱眉。

“顾夜白,解决这个再走嘛。”

他这时方才注意到她手上拎了几个袋子,袋子上方正一缕一缕的冒着热气。

把其中两袋往他手里一塞,悠言已自动自觉跑到花圃一侧,小屁股往椅子一粘,翻了个ròu包子出来,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顾夜白神色一僵,走到她面前,把东西递回给她。

“怎么不吃啊?味道很好呢。谁让你约这么早!学校饭堂餐厅都还没开门,我可是跑老远买的。”

说到后来,便是一副都怪你的表情。

这女人似乎很有招惹人生气的本事。

“谢谢。但我没吃早点的习惯。”他淡淡道,疏冷,有礼。

自泠死后,他就再也不曾吃早点。

记忆中,泠,那张纯净温暖的面孔,即使受了再多的屈rǔ与白眼,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眸内那份温暖的笑意,自此至终,不曾褪色。

他的孪生哥哥。

这个少年,他也许从没有强势过,但他很坚忍。

顾家,岂止是大户之家,旗下艺询社,所涉猎的产业,坐拥资产亿万。

而,他们是私生子。

甚至,他们的父亲并不爱他们的母亲。包养一个女人,不过是有钱人余暇时的调剂。玩过,随手弃了,又有谁会说什么?

母亲,很早便过世。cao劳的,伤心的。竟然相信过那男人可笑的爱情。

他们比谁都更清楚,在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肯施予一份关爱给他们,要活下去,必须坚强。

那时,他们年岁尚幼,还没有谋生的能力,每个月来自母亲哥哥的所谓责任的生活费少得可怜。他的画画天分却已渐渐显露出来,几乎把吃用的钱挪到买画具上。

泠便把自己那份微薄的生活费再分成两份。除了正餐,哪吃过一份正式的早点或夜宵。

泠有时会打趣说,白,你的一张画纸一支笔抵多少个包子了啊。只是生活再难,他也支持着他学画。

他们从不争吵。独在学画这事上争执过数次。一度要放弃了,泠却无论如何不允。

待得年岁渐长的时候,泠课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打零工,支撑他学画所有费用。

偶尔那月稍有剩余,买了一点其他吃食的时候,他总倔着脸不肯吃。

泠却总轻轻说:“一个人吃不滋味。”

他说,两个人吃不饱。

泠指指肚子,笑,“这里,也许不饱。但这里——”拍拍胸口,“很满足。”

一个人是寂寞,两个人才是生活。

现在,他终于有能力让两个人都过上优渥的生活。只是,那个可以同享的人么,却不在了。

永远的离开,再也回不来。

“顾夜白,一个人吃不滋味。”

困惑于他脸上阴郁的神情,悠言踱步到他身边,仰了头轻轻道。

他猛然一震。

景物似乎便在瞬息变换。

眉眼弯弯的女生仿佛和记忆里那个少年的影像重合。

怔仲之间,嘴角,突然微温,却是她掂脚把包子凑到他嘴边。

“这下你碰都碰了,我也不能吃了,如果你一定不领情的话,那就把它扔掉。”

他似乎无法说不了,不是么?再多,就显得矫情了。

她又埋头呼哧呼哧的吃,猪么。

只是她那个滋味的样子——他嘴角一展,也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滚烫的ròu汁,味道,委实不错。

耳间,却是她小小的叫声。

“怎么。”他道。

“顾夜白,我突然想起,你手上那个原来是我刚才咬过的。”她圆睁着一双眸,定定看着他。

他从没沾别人口水的习惯。一怔,拿着食物的长指一翻。很奇怪,心里倒没觉得丝毫厌恶。

瞬刻,却是她张牙舞爪的笑声。

“逗你玩儿的,我没有碰过。”

女人啃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着,咯吱咯吱的,像小老鼠。

喔,他也被她小摆了一道。

乐吧。得意吧。

好。真好。

顾夜白微微一笑,“路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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