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不动的她(26)

校园卡注销之前，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小陈女士察觉到我的情绪低落，安慰我，总有毕业的这一天，喜欢的同学，将来多聚聚就好了。

“我不喜欢同学。”我说。“我喜欢的人今天可能和别人结婚了。”

话一出口，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母女连心，小陈女士的声音从没那么温柔过。“没事的凌凌，人的一生这么长，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可是再好也不是他了。”我喉咙紧的发痛。“妈妈，就像是春运，我没赶上除夕，春节还有什么意义呢？”

“没赶上除夕，你就初一十五也不要了？今年没赶上，咱明年再抓点紧呗。”

我十分沮丧，问小陈女士：“妈妈，如果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你会怪我吗？”

植物园的信号不好，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半晌，小陈女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会。我只希望你快乐，即使是催婚，我也只是希望你在合适的阶段，有机会去尝试下不同的生活状态。就像小时候让你学画画，吃钙片，中学时备考，毕业后找工作，谈恋爱或者结婚。别人都有的东西，我总希望你也有。”

鼻涕不合时宜冒了出来，我拿袖子擦了擦，发现身上还穿着学士服。

弄脏要赔钱，我更伤心了。

我说，“那你还是会催婚，对么？”

这次小陈女士回的很快：“不会！我以前被你姥催过，深受其害。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将来有女儿了，一定做个不催婚，开明的妈妈。你放心好了。”

小陈女士的话，让我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说：“那咱们说好了，以后你要是催婚，催一次给我50块！”

小陈女士以信号不好为由，安慰我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注销完校园卡，办好毕业手续后，和小光回了老家。

那是热干面之乡近50年最热的一个夏天。这个除了家乡之外最亲切的城市，用尽他所有的热情，欢送着我们。

第二十章

在医院待了一周，总算能出院了。

老头儿把我接回了家。小陈女士天天给我炖骨头汤喝。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割了一小截肠子用不了那么久。在家休息几天就准备复工了。

小陈女士催着我请黎阳去家里吃饭，这次他帮了忙，礼应好好感谢人家。

我总觉得不合适，这顿饭我在外面请就行，不用麻烦人来家里，多不自在。

小陈女士说，你请呀！

老头儿也在一旁帮腔，快请快请。

我原本打算等手上的项目收尾了再请黎阳吃饭，经不住家里一天三遍的催，加上也有一段时间没聚了。干脆找了个大家都不忙的周末，一起吃顿饭。

小光、黎培和方方，是提前一周就说好的，黎阳的工作比较特殊，迁就他的时间，约在了周末的下午，离二院不远的一家湘菜馆。

临了了，等我到了湘菜馆，就看到黎阳一个人坐在那儿。其他三个人在微信群里给我发了不能来的理由。方方是男友生日，小光是学姐过生日，黎培就很过分了，我们处这么些年了，她什么事我不知道。她的生日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她睁着眼说瞎话，说她今天过生日不能来。

我打字手速飞快。“你生日不是上个月5号吗？”

“今天是我农历生日。”

我无话可说。

来都来了，饭肯定要吃的。再说也确实该感谢下黎阳。

我正拿热水汤碗呢，黎阳的职业病发作。“其实这样的温水杀不了菌的。”他说。

我烫碗的手一顿，转移话题。张罗着让他点菜。

我和黎阳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我心里计划着，吃完饭就回我的小公寓，看最近更新的综艺。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黎阳问我。

我想了想项目上的琐事，实在不太想说，影响吃饭的心情。

我说：“我最近不忙。”

黎阳吃的差不多了，拿纸巾擦手。“我最近也不忙……”

“那就好好休息休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断了他的话。可能是预料到，不打断的话，会发生一些我不太想面对的事情。

黎阳了然，嘴唇抿成一条线。

半晌，我听见他的叹气声。

“灵芝，其实我……”

“我知道！”我抢在他说完之前开口。

他有几分无奈，问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放下筷子。该来的总会来。

“高中那会。我妈把我电脑没收了，我去你们家找黎培，借她电脑玩。她要看教学视频，占着电脑。然后……她用发卡撬开了你房间的门，让我用你的电脑。我一打开游戏，就看到了你的ID……玉面小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