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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与寞的川流上(174)+番外

“闹什么呢,要玩把狗牵出去玩,今天还没遛过胖子,穆彦你去遛遛它!”

老头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穆彦与安澜无奈对视,那一点缠绵还弥漫未散,可缠绵机会已变成遛狗命令。

两人各牵一条狗,说说笑笑沿着花园外围墙遛弯,算着饭点儿遛回来,刚到门口,穆小悦和胖子同时发现了糙丛里路过的一只猫。两只狗兴奋得耳朵立起,拽着扑着要去追猫。安澜拽住穆小悦,穆彦和那只血统纯正的魁梧狼犬较劲。等到猫逃远,安澜脚下一闪,差点被穆小悦拽得滑倒。

“笨,狗都牵不好。”穆彦伸手抓过穆小狗的牵引绳,“给我,你遛好你自己就行了。”

“不用了,你遛它们,我遛你吧。”

“我不需要遛,只要享受威震天的待遇,被好好伺候着就行。”

“伺候不来,我会当饲养员,不会当服务员,刚刚是谁说的——找媳妇又不是找保姆。”

安澜学着老头子的语气,重复这句话。

穆彦停下脚步,拽住两只狗,若有所思转头看她,“也对,你又不是小保姆……”

这表情意味着还有不怀好意的下文,安澜挑眉等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媳妇?”他轻描淡写地问。

安澜愣了。

这似乎,听上去,是在求婚。

他一手拽一只傻狗,像问“晚上吃菠菜还是莴笋”一样的口吻,向她求了婚。

然后盯着她的眼睛,等她回答。

只有在他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盯着人看。

以施加给对方的压力,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一时措手不及,安澜怔怔望着穆彦,彼此都在探寻对方眼里的情绪。

他看出她的欣喜,也看到了她的迷茫。

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

他笑起来,若无其事地揶揄,“有那么难回答吗?”

她也笑笑,垂下眼睫,“难度好大。”

“这对你很难?”他的声音低下去。

很难吗,安澜心中也问自己,答案浮出——是的,很难,婚姻会给生活带来什么冲击,给自己带来什么变化,都令她困惑。喜欢一个人,就要在一起,在一起就必须要结婚,结婚了就需要取舍妥协,是不是再没有别的可能?安澜对此毫无把握,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焦虑的完美主义者,假如有所困惑,假如不够信心,绝不肯糙率尝试。

呜呜抱怨的穆小悦不满意被拽着,想要挣脱。

穆彦松了手,任它们自己奔向家门。

他只望着她,伸手抚过她头发,眼神里欲言又止,“安澜,我没想给你压力……”

这眼神落在安澜眼里,令她无法直视。

安澜低了头,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心中知道他是不同的,和那些只要求妻子每晚亮着一盏灯等待自己回家的男人不同。可是也没有不同到超然地步,他也是个知冷知暖的常人。一直心安理得享受着做女友的自由甜蜜,可是作为妻子或母亲的责任呢,一想起来,就沉甸甸压在心头。

“走吧,该回家吃饭了。”

他伸臂揽住她,微笑,毫无芥蒂的样子。

安澜也笑,靠进他臂弯。

穆小悦坐在前面的路中间,吐着舌头,讨好地等着。

胖子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急不可耐想要回家。

“好香,有糖醋鱼……”

穆彦抽抽鼻子,和胖子的动作一样,神情陶醉,“这就是家的味道。”

而她,给不了他这样的味道。

安澜想起这句话,想起他的那个眼神,心中滋味杂陈。

车已到了家门。

家里的穆小悦和威震天,这时候已经百无聊赖睡着了吧,没人在家的时候,这两个懒家伙总算呼呼大睡。

走到门前,钥匙转了转,门没反锁。

早晨出门时忘了,还是……安澜心里一跳,伸手推开门。

温暖灯光扑入眼帘。

客厅里一盏橘色灯照着黑色长沙发,几只白色靠垫,围绕着中间一个人。

他裹着睡衣,懒懒斜躺,手垂下,一本书落在地上。

头顶蜷着胖成一团毛球的威震天。

沙发前,拖鞋上趴着酣睡的穆小狗。

一人一狗一猫都睡着了。

放轻脚步走到沙发前,安澜摇摇手指,示意醒来的穆小狗不要叫,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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