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匀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让你受累了。”
凤行舟走到了床边,他颤抖着伸出了手想要触碰君匀的手,可是看到他手背上的各种管子,他又放下了。
君匀笑道:“站着做什么啊,坐下来啊。”
凤行舟乖乖的坐在了床边,君匀与他四目相对。看着看着,凤行舟的眼眶就红了。君匀安慰道:“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凤行舟声音沙哑:“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医生下了八次病危……”
凤行舟签了八次单子,签字笔明明那么轻,他握在手里却比临风剑还要重千百倍。他真的害怕了,就算宗门被毁那一日,他都没有像这几天这么煎熬和绝望过。
君匀抬手,凤行舟连忙握住了他。温热的体温从隔离服内传到了君匀的手上,君匀柔声道:“没事,我这不是活过来了吗?”
凤行舟应了一声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他深深的看着君匀,生怕一错眼,他就消失不见了。
君匀低声问道:“现在几点了?”凤行舟道:“两点多,你是不是饿了?医生说你现在只能打点滴,等你好了我再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不过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君匀笑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凤行舟笑不出来,床上的君匀瘦了好几圈,他苍白脆弱像是随时会断了呼吸。这让他怎么能放心?可是面对君匀的视线,他只能强颜欢笑:“嗯。”
君匀道:“我住院的消息……”
凤行舟道:“没瞒住,他们都知道了。不过都被我撵走了,你放心。”
君匀微笑:“辛苦你了。”过了一会儿后,君匀终于问到了重点问题:“剩下的两个阵眼……”
凤行舟道:“体育馆和维安医院的阵眼我都找到了,也都修好了。体育馆那边的阵眼没有道玄的尸身。我想还有一处尸身应该在青龙观下。”
君匀道:“让王明月去找,找到了之后你好好的修好阵法。”
凤行舟沉默了,他眼中都是哀伤:“道玄提出,用你来换他的法身。”道玄的法身很好凑齐,但是一旦交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要是不交出去,君匀怎么办?原主的身体一旦崩溃,他又要到哪里去找一副身躯?这里又不是上界有各种能容纳神魂的法器,无暇的灵魂也撑不到他们找到下一具合适的身躯啊。
再说了,夺舍终究是邪门歪道的术法,君匀这种修行正道的修士,终究是不齿用这种手段的。
凤行舟从没这么痛苦过,这几天他感觉他的心被吊在了火堆上繁复的焚烧。他又痛又急,却一筹莫展毫无办法。
君匀动动手指握住了凤行舟的手指:“我有话要对你说。”
凤行舟点点头:“你说。”
凤行舟随即觉得手心中落下了什么东西,君匀将手抽出之后,只见他的手心中落下了六枚铜钱。
君匀道:“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我跋山涉水要翻越高峰。师尊对我说,我命里有一劫,会在我动情之后应验。我想现在已经应验了。”
听到这话,凤行舟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君匀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凤行舟,我动情了,我爱上你了。”
从厌弃到喜欢,从不屑一顾到心悦凤行舟,君匀从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变化也能这么巨大。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听我说,道玄那厮阴险狡诈,他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听也不能信。他让我们帮他凑齐法身,等他真得到了法身,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玄真宗的修士用自己的肉身镇压了道玄,不是为了让我们打开他们的棺椁让他们的心血付之东流的。身为他们的徒弟和师弟,你更加不能做这事。”
“我知道道玄的意思,当初玄真宗分了他的身体,如今让玄真宗的人亲手拼回去,他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折辱你。你不要着了他的道。”
“于公于私,道玄必须死。如今他正当虚弱,正是铲除他的好机会。你切莫投鼠忌器,你要做的是修复七个阵眼,让道玄的身躯永远的被镇压在棺椁中。此外你还要找到他的神魂,绞杀他!”
“这是我的铜钱,最上面的这枚玉衡是我经常用的,能通阴阳。若是和道玄对战,你可以用这枚铜钱绞杀他。切记,不要心软。”
“绞杀了道玄之后,你将六枚铜钱分别放在六个阵眼中,稍后我会告诉你如何操控铜钱。六枚铜钱的威力比不过七枚,但是你和王明月好好研究,应当能将六枚铜钱的力量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