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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繁花相送(42)

辛笛再次对自己的记忆力和对感情的观察感到无力。

“辰子现在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没以前那么尖锐,甚至能说得上宽容了。”

路非白天见过那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她这几年工作还顺利吧。”

“还好啊,她大学毕业那会,我爸爸自作主张给她安排了一个事业单位打字员的工作,说是有转正式编制的机会,她去上了不到一个月的班,就跟我爸说她不想做了,”

想起往事,辛笛笑了,父母为这事都很不高兴,可是她能理解辛辰,到一个暮气沉沉的单位当打字员,换了她,大概最多只能勉强待三天:“她说她只任性这一次了,然后去西安玩了大半个月,回来后自己找工作,后来开始在家接平面设计和图片处理方面的活,已经做得很上道了,收入也不错。”

辛笛突然一怔,她头次意识到,从那以后,辛辰果然再没任性了,后来甚至同意按父亲的安排去相亲,让她大吃一惊。

提到那个“西安之行”,路非沉默了,辛辰白天说的话浮上他的心头。

“我的生活并不是你的责任。”

“后来我再也没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责任。”

说话时,辛辰并不看他,声音和神情都带着疲惫无奈。

而在少女时代,辛辰不是这样的。当时,她带着倔强,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我不会希罕当任何人的责任。”

她说的话,她真的做到了。也许是他逼她做到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从她第一次吻上他的唇,流年偷换,人事全非,一切都不复当初了。

第十二章(下)

辛辰在第一次吻过路非的那个夏夜以后,再没问过他,她算不算他的女朋友。也许在她看来,这根本不算一个问题。

路非从来没直接承认过辛辰是他的女朋友。4岁的年龄差距说来不算什么,可是对一个19岁、读大二的男孩子来说,有一个仍在读高中、才15岁的女朋友,仍然是件存在着心理障碍的事情。

尤其路非一向严谨理智,带着那个甜蜜却又浅尝即止的吻回家,他失眠了,眼睛睁开合上,全是那张漂亮而笑盈盈的面孔。

他甚至上网查资料,翻心理学书籍,旁听心理学教授讲课,看纳博科夫那本著名的小说《洛丽塔》,检讨自己算不算恋童。这样的心事不要说对父母,就算是对隔了8岁、关系亲密的姐姐路是,或者差不多同龄、一直的好友辛笛,他也是无法吐露的。

路非休息或者放假,只要没什么事,都会给辛辰打电话。如果辛开宇不在家,他会过来陪她。他们在一起,多半都是他辅导她做功课,最多陪她看场电影。辛辰说来已经发育,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并无□念头,只满足于偶尔一个稳定有安全感的拥抱;而路非是克制的,他对自己说,她已经快满16岁了,他可以等她长大,这样陪她成长的过程,也很美好。

他确实按有女友的标准来约束自己的言行,对任何女生的示好都选择了忽略不作回应。

一直对路非倾慕的同系女生丁晓晴终于按捺不住心事,直接向他表白,他委婉地说:“对不起,我目前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可是这和你的学习丝毫没有冲突啊,只是给我们一个机会,加深了解,看有没发展的可能而已。”

他只能说:“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丁晓晴不信这个推托,沉下脸来:“路非,你可以直接拒绝我,不必拿个不存在的人来搪塞。我们同学一年多了,根本没见你和任何女孩子约会过。”

“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做虚构,她不在这个学校念书,但她是确实存在的。”他的神情与声音都保持着惯常的镇定冷静,丁晓晴只得作罢。

她当然存在,而且存在感那么强烈,想到她,就如同有不知方向的风任性拂过,让自己的心象一池春水般被吹皱,起那样微妙而柔软的波动,路非想。

路非从没对辛辰说起过别的女孩子对他的示意,辛辰也根本没意识到还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她倒是时不时会说:“郑易涛又给我递纸条了,险些被老师抓住,真烦。”这郑易涛就是那个百米冠军,一直对她锲而不舍。

“前天有个男生在学校门口拦着我,要我去看电影,太可笑了,我都不认识他。”

她并没丝毫炫耀的意思,纯粹是向路非报告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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