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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不平/封妖的灯火投胎了(19)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一些鬼,吓得躺得比那些小鬼婴还要端正。

聂然把那截腿骨往旁边的岩石上一扔,腿骨四散,碎成了骨渣。

她低头朝面前的一个小坟包看去。

小坟包里传出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然然,我好乖的。”

聂然应了声:“嗯,乖。”摸了颗糖放在它的坟头上。

小坟包里传出开心的声音:“谢谢然然。”

聂然又往前迈出不远,曲指叩叩坟包,喊:“说话。”她没听到声音,于是拿起棍子便撬坟。她把棍子探进去一直戳到骸骨,再往外一翻,骨头便露了出来。原本还有小鬼婴的骨头,阴气已经散了,烂得和死了十几个年头没什么区别。她见状,便知道,这八成就是昨晚报仇了结心愿走了的小鬼之一。

她把骸骨埋回到地下,做了个空坟的标记。

明明小鬼婴了结心愿走了是好事,她却很难受。

如果这小鬼婴不死,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自己还活蹦乱跳的,同龄的小鬼婴却已经成为一把朽骨一团腐泥了。

造孽!

她在乱葬坑里翻找,找到不少新添的空坟,也砸了好几具鬼魂没回来的骸骨。

聂然砸到第五具骸骨的时候,那些在村里乱蹿的鬼蜂涌赶回,待发现聂然正在毁它们的尸骸,气急交加还带着恐惧。

它们看到聂然的情绪不好,没谁敢上去找她的麻烦,纷纷回到自己的骨头中。

聂然见它们回来了,便开始清点了数目,又再核对了空坟数目,见数量对上,这些鬼都回来了,拍拍手上的泥,回家,洗澡!

……

入夜后不久,躺在县医院病床上的杨大勇听到有人说话,醒了。

他睁开眼,就见到自家堂弟杨大志拉着老蔡往门外去,同时发现自己好像躺在医院头。他还在想发生啥子事了,就听到杨大志问:“啷个样了?”

老蔡说:“你来得正好。我和村长给黄小月打了一百个电话,她都不来。我跟你讲,熊幺婆的情况严重得很,要输血、输营养液,打营养针,这哈儿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躺起,还是我垫了一千块钱,根本不够买血的。医生说情况严重,越拖得久,越不利,都下病危通知书了。病危通知书你晓得嘛?”

杨大志说:“哎,我晓得,我晓得。哎,老蔡,大勇呢?我看他还灌起氧的,看他的脸色青成那样子,是不是也要死了?医生啷个讲?是不是没得救得了?”

老蔡被噎了下,问:“你啷个说话的?”

杨大志说:“我担心嘛。”

老蔡说:“担心你就交钱去。”

杨大志说:“我没得钱。”说着话,听到电话响,摸出电话一看,见是写的“老汉儿”,便接了,说:“我刚到医院,熊幺婆都下了病危通知书,快不行了,大勇也不太好,灌起氧的,脸色跟死人脸差不多,估计也快了。”

“哎哎哎,我晓得,等大勇死了我就把他拉回去。”

“我晓得……我晓得,等死了再说嘛。”

杨大志挂了电话,重重地叹口气,说:“老蔡啊,大勇的钱,你先垫到,等他办完丧事,我继承……咳,他不是有遗产嘛,放心,付得起垫的这点。这个……钱,就省到点,人,拖到就行了。”他又朝屋里看了眼,问:“输氧气贵不贵?要不要把氧气拔了,你觉得行不行?”

老蔡早在跟自己老婆通电话时,就知道姓杨的这家人已经打上杨大勇的财产的主意,说:“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回去睡瞌睡比较好。”他在心里骂道:“发你的梦脚脚!”

杨大志看天色不早,说:“那麻烦你了哈,我明天早上再过来。”他又朝病房里看了眼,看到挂的氧气瓶,开心地哼着歌,走了。

老蔡暗骂声:“缺德货。”他回到病房,便见到杨大勇睁着眼睛看着他,吓了一大跳,说:“莫这样子看人,黑人得很。”

杨大勇手痛,身上发冷,鼻子还堵着,像是感冒了。他问:“大志来做啥子?”

老蔡说:“他来看你死了没得!我说你屋头也是够了哈,你跟熊幺婆出了事,你那个婆娘抱起三十多万彩礼钱跑回娘家了。你跟熊幺婆躺在地上,她管都不管。还是聂然听我婆娘讲起你屋头的事,掏钱喊的120过来拉的你们。120都不敢进你的院子,聂然一个人进去把你们两个从屋头弄出来,又是她打电话给村长,把我派过来。我屋头还一堆事呢,你醒了我就不管了,明天天亮我就回去了。哦,对了,你妈不太好……”

杨大勇去摸手机,发现换上了病号服,问:“我手机呢?”

老蔡说:“柜子头。”他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找到从杨大勇身上换下来的衣服,把钱包、手机、钥匙都交给他,说:“都在这。你晓得嘛,村头也没得钱的,你家这情况,也没有人敢给你们垫。你妈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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