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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你的姓氏(11)

尚修文打来电话,甘璐看一眼,掐掉不接,给钱佳西打电话,响了好久,钱佳西才接,却腻声说她正约会,现在不方便讲电话。她气哼哼地送“重色轻友”四字评语过去,钱佳西大笑,回答她的也是四个字:“彼此彼此。”甘璐只得理亏地承认,她结婚后,还真是推了好多次钱佳西的邀约,只好怏怏地挂断。

甘璐在街上漫无目的乱逛了两个多小时,发泄地买了几件平时不会穿的衣服和一套内衣,实在累了,招手拦了出租车,回自己租住的地方。

开门一看,屋内亮着灯,尚修文正安然靠在沙发上看杂志,见她进来,笑了:“总算回了,气消了没有?”

甘璐向来不爱生闷气,但此时看见他一派浑若无事的样子,自然不免勾起怒意,闷声不响换鞋子,拔腿就往卧室里走。尚修文起身,迈过茶几一把抱住了她。

他抱得放肆,她挣扎得任性,不知不觉中,从她生气他抚慰的状态变成了心照不宣的相互挑逗,两人一路从客厅纠缠到卧室,待他将她压倒在c黄上,手指唇舌一路游移下去,他们都投入了对彼此身体的爱抚探索,那点嫌隙像衣服一样,被通通丢到了c黄下。

室内归于宁静,两人身上都罩了一层薄汗,沉浸在高潮过后疲乏放松的状态中,甘璐枕着尚修文的臂弯,一动不动躺着,心里想的却是:恭喜你,你在结婚四个月后,第一次和丈夫吵架,又第一次用那个最通俗最ròu欲的办法和解了。

她从小就见识过父母之间那种声嘶力竭势不两立的闹法,倒不鄙视自己在c黄上休战。可是现实的问题并没解决,她却没了争执的心情与坚持自己立场的决心,怎么说都是委屈的。身体轻快而愉悦,而心却沉重,这样的悖逆让她烦恼。

尚修文似乎完全了解她在想什么,轻声说:“对不起,我代我妈道歉,这件事确实是她不对。”

“但你觉得她也是好意,对不对?”

“她至少没恶意,至于她说的那些话,是她一向的风格,我一直同情她的下属,她肯定不是一个好相处的领导。”

“她会是一个好相处的婆婆吗?”停了一会,甘璐闷声问。

尚修文放在她颈下的手臂一紧,将她搂到自己身上,让她的面孔对着自己的眼睛:“坦白讲,我妈不能简单用好不好相处来概括。她并不苛刻,不会计较家庭琐事,但她的性格强势。上个月有一天我在你这边,她犯了心绞痛,打电话叫秘书送她去医院,都没叫我,我第二天才知道。”

甘璐吃了一惊:“你怎么不跟我说?我应该过去看看她的。”

尚修文叹口气:“检查过了,并没大碍,隔一天就出院了,她说不用你来看。放心,她没故意让你难堪的意思,这就是她做事的风格。她不会直说不喜欢我不在家,可是她会让我自动感到内疚。我也确实内疚了。”

甘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怪你最近很少过来。”

“但她还是希望我不用结了婚还独守空房的。”尚修文笑,“所以才会开口找人给你办调动。我刚才在家跟她认真谈了,她没明确让步,但以后应该再不会代你做决定。”

甘璐无声地叹息,当他在她身上起伏爱抚时,她就知道自己势必会妥协,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总得有迁就与让步。她并没有赌气的念头,可是想到要搬过去,与这样强势的婆婆日日同处一个屋檐下,不能不沮丧。

“璐璐,我知道,调动工作和搬回去住,你肯定都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对你来讲更自由自在,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接受下来好吗?”

他的要求来得如此直接,完全没有许诺恳求的意味,然而他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诚恳,她也只能点头了。

甘璐改天拿了调令去办手续,没有再向文华中学的校长解释什么,当然更不会去向师大附中的新同事撇清自己:我压根不想来这所学校。这种话在别人听来,简直就是纯粹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她的调动办得如此轻易而迅速,小道消息自然不胫而走,她婆婆的官职一下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正好当时另一位老师的调动久拖未决,当然不免拿甘璐出来说事,被纠缠得一肚子火的校领导回答一句:要不你也去找教育厅长批张条子下来。这句话成功地噎住了那倒霉的同事,但却让甘璐一到新的工作环境里,就被孤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