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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你的姓氏(52)

自己去买一只昂贵的钢笔却从不使用,显然并不合理,她只能推断这应该是件礼物。

她再拉开第二个抽屉,与上一个并没什么分别,无非是公文往来。她并没有心情去细看那些东西,拉开下面第三个较大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证件之类,包括他们的结婚证,尚修文的毕业证、护照。她拿起护照打开,护照发证时间是四年前,较早有一次巴西、一次美国、两次澳大利亚和数次英国的签证,看看时间,在他们认识前后都有,最近的一次签证是两年前和她一块去马尔代夫,然后再没有出国纪录了。

她将护照放回原处,以前她只限于开他的衣橱替他放衣服或者收拾行李,一向没有好奇去翻他的书桌或者钱夹、手机、笔记本等私人物品,此刻却强烈感受到,她对这个男人实在了解得太少。

他从来没对她提及过他的出国经历,和他一块儿去马尔代夫,是她头次出境游玩,自然不免兴奋,所有的手续都是他一手办好,他英语流利,不管是办入境手续还是取行李、在酒店登记直接入住蜜月套房直至安排行程,没让她cao一点儿心。她的确问过他,要花多少钱,会不会太奢侈了?他只微微一笑,说结婚一生只得一次,负担得起就不必多问价钱。

他的抽屉全没上锁,除了钢笔与这本压在最下面的护照,也并没任何其他能引起联想的东西。

甘璐并不知道自己想找到什么。她呆立一会儿,回到自己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放的东西要杂乱丰富得多,除了各式证件证书,还有从小到大的琐碎纪念品,她闲来无事时最爱翻看的就是放了整整一个抽屉的影集相册。

她曾给尚修文看自己以前所有的照片。她和父亲甘博生活得十分简朴,但甘博在不喝酒时也算得旧一个喜欢玩点生活情趣的男人,时常在休息时间带女儿去本地郊区一座小山玩儿,抓蝴蝶做标本,或者采集各种形状的树叶做成书签。他喜欢拍照,最开始拿一个老式海鸥135相机给女儿拍了不少黑白照片,后来存了点儿钱,换成了理光彩色胶卷相机,完整记录下了甘璐由小到大的成长轨迹。

尚修文看得十分有兴致,不时加一点儿评论:“原来你小时候长了张包子脸,是个胖妞。”“这张蹲在花下面的照片傻得很可爱。”“你爸爸很疼你啊。”

甘璐问他要旧照片看时,他摊手:“我不爱照相,有数一点儿照片都被妈妈收着,改天拿给你看。”

他并没拿,她后来也忘了问这事。

他曾用同样的理由说服她不拍婚纱照,她也怕被摆布着拍照,慡快同意了。可是出去游玩,他并不拒绝照相,两人还是留下了不少合照,全被她刻成光盘,有些冲洗出来收藏着,与自己的相册放在一块。

只是被定格的是他与她在一起以后的生活,在此之前,他的生活对她来说似乎是一片空白。

不光是从前的恋爱他只字未提,他也从来没对她谈起他的大学生活,尽管那也是邻省的一所名校;他从来没提过见旧同学、老朋友,生活中来往较多的朋友似乎只有工作伙伴冯以安;谈到与冯以安合开公司前的经历,他只是说一直在邻省的省会W市父亲的公司工作,父亲突然去世后,就结束了那家公司的运作。

那是他唯一一次提到他早逝的父亲,眼神一黯,神情中似有难言的痛楚,她与自己父亲感情亲厚,自然心痛,抱住他,不着痕迹地将话题拉开。

除了他的舅舅一家,她只与他的堂兄尚少昆在马尔代夫见过一面。当着她,没人过多谈及他们的家事,都是泛泛地客气着。

他表现得像一个完全没有过去的人,而她一向居然没起过什么疑心。

原先被忽略的点滴小事,此刻一下全部涌上了心头。疑团一点点扩大,压得她只觉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吴丽君没有再提起让甘璐请假去做检查的事,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比平时来得更沉闷一些。

甘璐快快吃完早餐,跟婆婆打声招呼,赶紧去上班,她的确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那个房子里。

教师的工作每天单调重复,受伤以后,学校倒是将她巡视校园的任务给豁免了。她下午下课后,回办公室从抽屉取出上课放在里面的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秦湛打来的。她连忙打回去问他有什么事,秦湛说他堂妹秦妍芝带着未婚夫回国探亲,想约她和她老公一块吃晚饭接风。

甘璐简直哭笑不得:“我说西门,你们一家人聚在一块吃饭,何必拉扯上我,你几时见过我跟你们玩一家亲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