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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时光(75)+番外

寒假开始后,她没有向学校申请假期住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住到了苏哲家。这里开通着暖气,至少可以让她舒服一点。她一周去给副教授的女儿上三次课,有时在外面吃,有时顺道买点菜回来,自己试着做点东西吃。平时都待在屋里,或者窝在沙发上看书,或者租回原声美国电影碟来看,自己觉得英语听力大有进步,累了就出去散会步。除了挂念苏哲,这样绝对没人打扰的独处,算她过得最享受的一个假期了。

他们陆续通了几个电话,苏哲一直心情不好,每次都只能泛泛说下近况。他母亲已经确诊,并安排了手术日期,但他父亲只来看了看,陪了两天就回国了,弄得他母亲情绪非常低落,他一怒之下,打电话给父亲,父子之间再度大吵了一场。

伊敏刚劝他不要发火,他就恼了:“你最好别跟我说这话,知不知道我最恨我妈这样说了,她一生就是隐忍,才惯出了我那个爹的自私,也把自己郁闷出了这病。”

他挂了电话,伊敏只能看着手机苦笑。

她自然体谅他的心情,可是确实有挫败感。她想,自己还真是个不会哄人的家伙,难道长久的习惯已经让自己完全对别人的心境失去了理解的能力吗?在最孤独的时候,她享受了苏哲那样温暖的怀抱,此时却完全觉得无能为力,根本给不了任何他想要的安慰。

转眼到了春节,本地和其他大城市一样,早开始了禁鞭,没有伊敏老家那么浓烈的过年气氛,但是超市的人流量明显加大,人们大事采购着,还是看得出节日的喜庆。

除夕这天,天气阴沉,下午下起了小雨雪。伊敏也去采购了一堆食品,租回了播出近六季的《老友记》,准备趁这几天不出门全部看完。晚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她几年来头一次穿了睡衣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可是对着那样的热闹,她还是心神不宁,想了想,给苏哲发条短信,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苏哲过了很久才给伊敏打回电话,告诉她,他母亲的手术刚做完,按医生的说法还算成功,过观察期后他们会回国。说话间,电话里传出一个年轻女子清脆甜美的声音:“苏哲,要不要我给你带杯咖啡上来?”

苏哲移开一点电话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对伊敏说:“刚才是公司的一个员工,她以前在美国医药公司做事,销售的是抗癌药品,刚好对这边的情况比较熟,所以带她过来帮忙一块照顾我妈。”

他解释得十分详尽,伊敏只能“哦”了一声,觉得有点尴尬。那个声音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的心确实重重跳动了几下,现在只能自责自己的小气。

苏哲声音中透着疲倦,嘱咐她照顾好自己,两人也没多说什么。放下手机,伊敏走到飘窗台那坐下,看着窗子外飘着的细细碎碎杂了雨丝的小雪,情不自禁想起自己家乡那洒洒扬扬铺天盖地的大雪。她来这边几年了,还真没看到痛快下过一场象样的雪,每每一点雪花飘落,都能引来本地同学的欢呼。

她想,自己这算不算是在思乡呢,?她不禁有点惊异,她一直以为她对出生长大的那座工业城市没有任何感情和怀念。可是这样的节日,再怎么习惯了独处,也有点异样的情绪。一瞬间她想起了远方的爷爷奶奶,以及差不多同样远的苏哲,她将头埋在膝头,有点后悔这样在自己看来没有理由的情绪泛滥,静等自己平复下来,然后再去心不在焉对着电视晚会。

春节过后,伊敏在开学前几天搬回了宿舍,不过还是会在周末做完家教后去那边住上一天,让房子保持有人居住的整洁状态,也让自己放松一下。

苏哲陪他妈妈也回了国,他妈妈术后恢复还算良好。在她的坚持下,苏哲还是很不情愿地和他父亲和解了,继续在公司做事,不过一直心情都说不上好。近一段时间,两人的联系仍然是通过手机进行,其实通话并不算频密,一周一两次罢了。偶尔他说起公司的事,但也是很快打住:“算了,不讲这些没意思的了。”伊敏很小心地问他最近怎么样,他只是提不起精神地说:“老样子,没事。”

这天深夜,伊敏已经睡下,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握着手机,轻轻下c黄,快步走上天台,才接听电话。

“伊敏,已经睡了吗?”

“没有。”伊敏靠在天台水泥栏杆上,此时正当三月,算是春暖花开了,但夜晚温度不高,她只穿了薄薄睡衣,顿时很有几分凉意,“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