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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147)

任苒一怔,随即笑了,“我们不要把生活弄成一个末流肥皂剧好不好?不,我并没有心如死灰,也不想活得孤单悲惨。我猜我……会爱上一个性格温厚的男人,前提是他先很爱我。主动去追求一个人,对我来讲有一点难度了。相处到一定程度。我会结婚,在合适的地方安下家,我会尽力当一个贤惠的妻子,像我妈妈那样——”

说到这里,她猛然打住了,心底泛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像妈妈一样吗?性格那么善良、坚强、勇于牺牲、慈爱的母亲,是她从小就想成为的人。然而现在不假思索地讲出来,却几乎是一个自我诅咒。

母亲是因为无望的爱情,还是对她的责任在忍受不忠的婚姻?父母之间的爱是从哪一刻开始动摇直到不复存在?如果所有的感情都谈不上永恒,是不是我们只能享受眼前欢娱,无须希冀与怨恨?可是母亲怎么能在那样的绝望以后,仍然希望她能保持天真的心态,不受伤害地成长……

自从知道父亲的私情以后,这些问题长久而反复地折磨着她,随着时间流逝,她发现。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无需别人再来开解她,她不再苦苦思索,与自己纠结;可是压到心底,并不代表淡漠或者遗忘。

她痛苦地将头扭开。

陈华显然清楚她在想什么,他的手加了力道握紧,“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法为你妈妈释然。你看,所有的感情都是一个冒险,哪怕对方是一个你认为的温厚好男人。那么不如跟我在一起,我爱你,如果你需要婚姻做保障,我乐于求婚。”

任苒吃惊地看着他,他的神态平静,可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陌生的光芒,她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不禁迷惑不解,却很快镇定下来,客气而慎重地回答:“你要真的像你认为的那样了解我,就会知道,其实我不可能对婚姻寄予厚望,婚姻什么也保证不了。我这就答复你——谢谢你,我不接受这提议。不爱一个人,却跟他结婚,那不仅是一场冒险,还根本违背了我的原则。要是不小心再一次爱上你,我会输不起;要是始终不爱你,那我成了什么?”

“你在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的情况下就跟我在一起了,现在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可以爱你,让你生活得幸福。如果你始终不爱我,那也是我愿意承受的结果。跟我在一起,任苒,我不会强加你任何事情,相反,我会给你绝对的自由,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生活。”

他的声音低沉,满含着魅惑。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和力度,他的身体离她十分近,带着无形却强烈的压迫感,她突然又呼吸困难的感觉。没等她说话,他突然站起来,同时拉起她,双手收拢,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嘴唇灼热地压倒了她的唇上,几乎没一刻停顿地吻下来。

这个吻带着汹涌的贪婪与热情,不容抵挡,一时之间,任苒似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被动地回应着。

正在此时,她的手机响起。音乐铃声盘旋在室内,让她清醒过来,她用力摆头,挣脱了他的嘴唇,哑声说:“放开我,请……”

铃音继续响着,他轻轻松开了她,她努力撑着,茫然四顾,,找到手机放的位置,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祁家骏打来的。她顾不上说什么,走进卧室接听。

祁家骏那边并没放假,他告诉她,加班完毕后,他和肖钢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一块儿吃了消夜,然后聚在一起聊天看电视算是过节。现在他已经回房休息,一时睡不着,想到马上是国内的午夜了,于是给她打电话。

任苒终干让紊乱的呼吸节奏平缓下来。

“听到我这边的鞭炮声了吗?”

“真热闹,我给家里也打了电话,敏仪告诉我,小宝已经敢自己去放鞭炮了,拦都拦不住。”他叮嘱她:“你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多出去走走。”

“我知道。我跟车友会的人约好了,明天开车出发,自驾去张家口塞北滑雪场滑雪”

祁家骏笑了,“以前在Mt.buller(墨尔本附近的一个滑雪场),刚开始你跟敏仪摔得发誓再也不去了,后来到下午五点雪道要关闭了,你们还舍不得走。”

那是他们刚到澳洲的不久,祁家骏开车带她们去滑雪,后来三个人再也没有同行过,现在想起来,那样看不出什么忧虑的日子,显得十分遥远了。

她不愿意多想下去,“听说张家口有好几个滑雪场,还可以吃烤全羊,体会塞外风情,多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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