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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66)

这种时候,他是完全不设防的,显出一点无法控制的脆弱,她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会悄然握住他的手,慢慢贴近他,用自己的体温来轻柔细微地爱抚他,让他重新安静下来,而他不会断然推开她,有时他甚至会不自觉地将头靠入她怀里。

这个男人流露的这一面让她的心有一点略带牵痛的感觉,她可以长久凝视他,直到睡意渐浓,沉入跟他一样的睡眠之中,仿佛这个黑夜可以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他们的厮守也可以没有任何疑问地到达永远。

只是,这样的亲密,只限于c黄上、夜晚。

她内心深处跳动着百转千回的心事,这个过程,如同一种作茧自绮,将她缠绕得患得患失,越陷越深。

然而祁家骢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好。这天他一直坐在书房内,对着电脑,神情阴沉。

她给他送茶进去,瞟一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行情,“全是红的,应该是上涨吧,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祁家骢冷笑一下,“如果你预测到了行情,却只能眼看它从高潮走到即将落幕,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他并不看她,只挥挥手,似乎示意她出去,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阿邦,今天有什么消息?”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静默地听着,过了很长时间,他冷然说道:“你不用多说什么了,朱训良既然想玩我,那不妨玩个够。”

他重重将手机丢到书桌上,收敛了脸上那个近乎狰狞的冷笑,似乎完全忘了任苒还站在书房里,他的肩膀慢慢低落下去,双手支在书桌上,托住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完全不懂得股票cao作,可是这段对话听下来,也多少明白了一点:祁家骢的情况不妙。她看着,他的身体紧绷,姿势犹如困兽一般,又如同被长时间禁足无法轨奔驰的骏马,她意识到,他最近的焦躁也许正是来自于此。

她伸手抱住他的肩头,刚要说话,他已经猛然推开了她的手,低声喝道:“出去!”

他头一次在没有喝醉的时候如此粗暴地拒绝她,她的心一下凉透了。一直到晚上,他从书房内出来,脸色依旧阴沉,两人相对无言地吃完晚饭,他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任苒独坐了一会儿,穿了件外套,也出了门。她只有一个线索,某次祁家骢喝得大醉回来,带了一个印有某酒吧名字的打火机,她出来散步时,不经意间路过了那间酒吧,还曾驻足看了看。

她走进窄小的前门,发现这是间并不算高档的酒吧,里面别有洞天。狭长而幽深,带着暄闹的气息,灯光昏暗暧昧,烟雾弥漫。她扫视着,看到了祁家骢,他独坐在角落里喝酒。有一个衣着性感、身材火辣的女人俯身与他说话,他却摇摇头,那女人也不纠缠,慡快地走开了。

她倒没有胡乱猜疑,认为他在外面跟人约会,需要避开她。明摆着祁家骢并不屑于对她隐瞒行踪。她只是不明白,他并没有酒瘾,也没有纵情狂欢,在家喝酒也明显比这里舒适得多,他却宁可周期性地过来买醉。

她正怔怔出神,突然一个猥琐的矮胖男人从身后缠了上来,cao着广东话说着什么。她听不懂,烦乱地摇头,“我找人,对不起。”

那男人一只手已经搂住她的腰,喷着酒臭气的嘴凑近了她,改说普通话:“靓女,到酒吧来找的无非是男人,我给你买杯酒好吗?”

她大吃一惊,却不愿意出声惊动祁家骢,狠命推开他,跑出了酒吧。她只觉得被那只手摸到的地方黏腻肮脏,不禁又是愤怒又是烦恼。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的怒火消散了,只剩下满心的迷惑。

她想,如果这个男人拒绝让她了解,她做出再多努力恐怕也是徒劳。像这样跟踪他,以后可以不必了。

当天晚上,祁家骢照例很晚才回来,却似乎没有喝到大醉,回来后径直去了书房,在那里待了好久,才去客房睡觉。

任苒听着他的动静,睡得很不踏实,早早便醒了,她有她的心事,这天恰是她母亲的忌日,一转眼,方菲已经去世三周年了。

她拉开窗帘,发现外面下着小雨,空气潮湿,她的心情和这阴沉的天气一样抑郁。她走进客房,爬上c黄,抱住仍在熟睡的祁家骢,他睡意朦胧地翻一身,睁开眼睛看到她,似乎有些吃惊。将她楼进怀里。他除了眼睛中有皿丝,看上去并没什么宿醉的样子。

“几点了?”

“刚七点,你再睡会儿,我就在这里躺一下,保证不打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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