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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68)

他只开过玩笑,说到了一定年龄,如果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可以考虑与她结婚。

她没把这个玩笑当真,在她看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友情,也是亲情,可肯定不是爱情。

祁家骏会默默爱她这么多年吗?她会被人爱这么久却茫然不知吗?她是怎么爱上祁家骢的?

而祁家骢又是怎么看待她的爱情呢?

想到祁家骢,她的喉头有些发紧。她提醒自己,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没必要再考虑其他了。她打起精神,不让自己闲着胡思乱想,开始收拾屋子,一直到下午五点,她猜他的工作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打他的手机,然而接听电话的并不是祁家骢,而是一个cao着南方腔普通话的男人,迟疑地说:“你好,哪位?”

“你是谁?”她顾不上礼貌地问?

那边再度停了一下,“请问你找哪位?”

“我找祁家骢。”

“我是祁总的助手阿邦,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

任苒知道阿邦的存在,祁家骢平时打电话并不完全避开她,他联系得最多的人就是阿邦。

“阿邦,你好。我叫任苒,是家骢的……朋友,他人呢?”

那边阿邦迟疑了一下,“任小姐,祁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不好意思。”

她有满心的疑惑,却只能说:“麻烦你跟他说,等方便了,请务必给我打电话,谢谢。”

任苒心里有莫名的不安,天色已晚,她没有心情去做晚饭,拿着那本《远离尘嚣》,随手翻开一页看着。

从在深圳起,她就开始潜心看这本书,用了近三个月时间,她终于看完了全书,对于故事情节,她仍然没有太大感触,可是她渐渐养成了习惯,在烦闷、抑郁的时候,都会拿过这本书,随便翻开一页,然后看下去。那些描写英国乡村宁静生活的段落,仿佛有某种让人心境平和下来的魔力。哪怕失意的农场主博尔德伍德先生某些举动在当时称得上狂暴,也无损于整本书的基调。

突然,对讲门铃响起,她走过去按了接听,里面传来的竟然是一个她熟悉的声音:“小苒,是我。”

“爸爸——”她脱口叫出,大为吃惊。

“请开门让我上来。”

任世晏出现在门口,他只拿了一个公文包,挽了一件毛呢大衣,身上穿着羊毛衫与厚夹克衫,显然是从气温寒冷的地方过来,与广州温暖的天气十分不符。几个月不见,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神情十分疲惫,昔日的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似乎不复存在了。

父女两人对视着,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任苒开了口:“请进,爸爸。”她接过任世晏手里的大衣挂好,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又去厨房泡了一杯茶,端出来递给他。她表现得礼貌周到,更带出了几分疏远感。

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问道:“爸爸,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早上你跟阿骏通话,提到祁家骢去了北京他的工作室。我马上联络阿骏的爸爸,一起飞去北京,找到了他,他告诉了我这边的地址,然后我马上买了来广州的机票。

任苒大吃一惊,想到祁家骢十分忌讳别人知道他的行踪,不禁懊悔上午随口到了这件事:“你怎么会想到去他那里?”

“这是我唯一能找到他,然后找到你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去?”

“家骢说什么了?”

任世晏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他让我转告你,希望你跟我回家。”

任苒一下站了起来,“他是因为你去找他,才不肯接我电话的吗?”

“小苒。”任世晏也站起来,按住她,“镇定。他有他的麻烦,我和你祁伯伯赶去工作室时,他正跟他的出资人开会,的确没时间接电话。我想你完全不了解他现在的情况,对吗?”

任苒无从否认。

“祁家骢因为受出逃的喻洪良影响,已经隐姓瞒名,转为地下活动,再没参与资金拆借,只cao作手头秘密的私募基金。一般私募基金的运作有两种模式,一种是有保证金的,一种没有保证金。出资人把钱委托给基金经理时,会签订协议,约定运作模式、赢利分成比例和cao作时间。前一种情况下,如果亏损了,保证金归出资人所有;后一种情况,更接近空手套狼,一旦亏空,私募基金经理自己哪怕倾家荡产,也得补上去。对于私募基金来讲,有保证金的模式更合理一些,投机性没那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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