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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千阙歌(121)

“我需要跟他沟通,不过我更需要你的支持。”

“怎么支持?”

他从公事包里取出厚厚一份项目融资计划书递给她,“你好好看看,然后尽快说服轶则对这个项目产生兴趣。”

她接过来,再也按捺不住轻声一笑,“我的支持值一套房子吗?大哥,我不知道你这算是高看了我,还是轻视了我。”

司建宇又一次良久没有说话,安静的室内,他呼吸之声突然变得粗重,脸色泛白,额角有大颗汗珠滚落下来,司凌云大吃一惊,“你怎么了,大哥?”他没有回答,伸手去解开纽扣,她惊慌地问:“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他艰难的摇摇头,“不用去医院,我……很渴,给我点水。”

她奔进厨房,扫视一圈,这套设施齐全的房子里唯独没有备饮水机,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她手足无措,来不及多想,“大哥你等一下,我去楼下拿。”她急急出门奔进电梯,跑进售楼部,一把抓住刚才碰过面的那个售楼经理,“马上给我两瓶水。”

那经理十分机警,立刻取过两瓶矿泉水递给她,她飞奔回到电梯那里,粗暴地拦下一个售楼员带着的一对看房夫妇,“你们去坐那一部电梯。”在那对夫妇的抱怨声里,她关上电梯门,看着楼层数字变幻,乱成一团的脑子里突然意识到,接一杯自来水给司建宇喝也不会致命,万一司建宇是心脏病发作了,她居然不叫急救,却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跑下来取水,岂不是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她的心吓得狂跳起来,好容易到了24楼,她从敞开的大门看到司建宇仰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那个胖胖的身体瘫软松懈,看上去几乎没有生气。她丢下水瓶叫他,又慌乱地找手机。他总算睁开了眼睛,“水……”她赶忙拧开瓶盖,将水递到他嘴边喂他喝着,手抖得比他刚才更厉害,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洒到他衬衫上。他却似乎缓了过来,接过水瓶,声音微弱地说:“我没事。”

她松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纸巾替他擦拭着额头上密集的汗水,“大哥,我马上打电话叫急救车来,你必须进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他一把按住她抓住手机的手,他的手心冷而潮湿,她必须强忍住一个本能的缩回手的反应,“我真的没事,凌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顿时烦躁起来,“你这个样子叫没事吗?生病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什么非要撑着,连检查一下都不肯?”

“一个月前,我去最好的医院检查过了,做了核磁共振、CT、心电图……所有可能的检查项目全做了,没有器质性病变,甚至连以前偏高的血脂都恢复得不错,接近正常水平了。”

她怔怔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是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去做如此详尽的非常规性检查,肯定事出有因,“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对不对?”

司建宇没有直接回答她,抽出纸巾,慢慢擦着额角的汗,呼吸看上去渐渐恢复了平稳,“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那份计划书对顶峰来讲真的很重要——”

她不客气地打断他,“大哥,计划书先放一放。我没那么多好奇心,一定要打听你的隐私,可是我需要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是心脏病吗?”

他的面部绷得紧紧的,不过接触到她一点也不肯退让的眼神,只得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我的心脏没问题,医生说我这是焦虑症的一种表现形式。”

“焦虑症?”司凌云头一次听说这个病症,“你是不是太为公司的事cao心了,所以会得这个病。其实公司去年业绩那么好,利润创了集团成立以来的最高水平,眼下的周转问题也是多方面原因引起的,不必太忧虑啊。”

他摇摇头,神情复杂,“事事求完美,难免会焦虑。医生跟我说了,这种症状很平常,只要自己有意识作自我调节,配合药物,是完全可以控制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凌云,希望你能答应我。”

“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吗?放心,我对谁都不会说的。”她想,关于他这位大哥,她需要保守的秘密还真不少,可是她不愿意再刺激看上去虚弱苍白的司建宇,拿起了计划书,“我会跟轶则谈这个计划,大哥,你也必须答应我好好注意身体,放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