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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千阙歌(147)

“我突然很想喝酒。”

“那就更没问题了。”他稍稍放低声音,“我得承认,我一直想念你喝醉后的样子。”

放下电话,她嘴角上扬,心想,被搅得如此患得患失、心神不宁,她还真是需要一个放纵的夜晚来安抚一下自己。

傅轶则接司凌云去她喜欢的意大利餐厅吃饭,配合菜式点了香槟,然后去高翔的酒吧,品尝他新进的一批红酒。

高翔也过来举杯祝贺她升职,傅轶则开玩笑地说,“我揭露一下,老高这个祝贺是纯礼节性的。他最老派,一向说女人在职场上充当女强人是最恐怖的事情。”

司凌云被逗得失笑,“这很像我爸爸会说的话,不过比他来得委婉一些。”

高翔也并不窘迫,坦然地说:“轶则存心歪曲我的意思,我没反对女人当女强人,只是说有些女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竭力表现得比男人还男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傅轶则拍他的肩膀,“老高,你就承认了吧,你明明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男子主义者,不用掩饰了。”

“好吧。”高翔摊手,“既然这样,我也揭露一件事,凌云,轶则这个人表面尊重女性,其实一向被女人宠坏了,他的大男子主义可不下于我。”

司凌云喝了一口红酒,笑眯眯地说:“我向你们透露一个属于女人的秘密吧——适当范围内的大男子主义,并不会让女人反感,因为这让你们看上去有些孩子气,更有趣更好玩了。”

傅轶则与高翔一怔,随即不禁相顾大笑,高翔笑着摇头,“轶则,这调皮女孩子,只有你消受得起。”

从高翔的酒吧出来,傅轶则带司凌云回家,让她品尝他带回来的苏格兰威七忌。

她已经有了七分醉意,看什么都有些飘浮不定,扶着头说:“再喝可就真醉得不可收拾了。”

“我见过你半醉,非常迷人,非常想看看你醉到不可收拾是什么样子。”

“一般酒鬼是什么样子,我也不会太出奇。大哭大闹,扯着你唠叨了没完,呕吐……你会后悔让我喝这么多的。”

“呕吐这一环节可以省省,来吧,对着我唠叨,回忆童年,小伤感小烦恼都倒出来,鼻涕眼泪往我身上擦,我不介意。”

她扮了鬼脸,“太恶心了。”他给她倒了一小杯威七忌,把着她的手,晃动杯内琥珀色的液体,嘱咐她,“先喝一小口,含在嘴里慢慢感受,真正的好酒,接触到口腔不同部位香气是变化无穷的。”话音未落,她已经挣脱他的手,举杯一饮而尽,他笑得靠到沙发上,“你真是半点不肯敷衍,不耐烦就是不耐烦。”

“要做功课才喝得出妙处的酒太麻烦,所以我宁可喝啤酒。”

“有些乐趣,就在品尝的过程中,轻易放弃岂不可惜。”

“太累了,我想睡觉。”

“喝多了去睡是最无趣的酒鬼,过来,陪我跳舞。”

音乐响起,仍旧是LeonardCohen的CD,司凌云靠在傅轶则怀中,缓缓随他的步子进退。

“你到底有多喜欢这老男人,听了这么多年,家里、车里都是他的CD。”

“证明我其实是一个很长情的人。”

“不过是证明你还记得你那个喜欢听J'raYouMan的女朋友吧。”

“我真不记得以前跟你坦白到了这种程度。不过,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女孩子是你。”

“进一步证实了我的一个判断:审美偏执跟感情执着其实是两回事。”

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前,她听得到他在闷笑,“继续,继续。”

她喃喃地说:“奇怪,我今天才注意到,这个水晶吊灯是复古烛台款式,内侧的花纹非得站在正下方才能看清楚。设计这个产品的人把心思用一般人不会留意的地方,是怎么想的。”

“还注意到什么以前忽略的细节没有?”

“你今天下班之前刮过胡子。”她伸手摸一下他的下巴,“须后水的味道我喜欢。”

他低头看着她,“还有呢?”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起债务官司吗?一审输了,我得催白律师和小伍准备上诉材料。”

他似乎又有些被逗乐了,却没有笑出来,“原来喝酒能喝成发散性思维。不过把输掉的官司记得这么牢,违背了喝醉放松的初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