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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青梅,她的竹马(25)

至于今天,他也不过是用出差多出的一点儿时间来见见她罢了。她不打算给他玩暧昧的机会,马上岔开话题。

“你是打算在职读研吗?那的确会比较辛苦。不过你一直比我肯上进,能吃苦。”

“我的学历在外企很吃亏,不进修不行啊。”

接下来黄晓成没有再说那些一语双关的话,他一向健谈风趣,两人随意闲聊,谈以前同学的去向,谈两人目前的工作,倒也不觉得沉闷。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罗音那边的谈话好像结束了,她对面的女人站起身和她握手道别。转身向大门走去,王灿吃了一惊,这女人她认识,竟然是陈向远同学王明宇的太太于琳。

来找罗音的多半是一些倒苦水诉苦情的男男女女,而他们多半不会用真名说自己的故事。更不会愿意碰到熟人。王灿不明白看似开朗、和老公感情也不错的于琳怎么也会这样。她当然不会傻到去打招呼,只是连忙拿起杂志半遮住面孔。然而于琳目光一转,已经看到了她,一下站住了脚步,现出惊愕的表情。

王灿只得硬着头发对她微微一笑,这时于琳也恢复了镇定,对她点点头,径直出了门。

罗音签单后,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再对王灿眨了下眼睛,也回报社去了。

“你有点儿走神,是不是我拉着你在这儿回忆往事太无聊了。”

“不是,刚刚想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对啦,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分手以后,两人再没联络,了断得可以说十分彻底,而且王灿工作以后就换了手机号码。

“何丽丽告诉我的。”

何丽丽跟黄晓成是从小到大的校友,也是王灿的大学同学、同寝室室友,说起来他们两人还是通过何丽丽认识的。何丽丽毕业以后也在上海工作,和王灿挂在一个校友群内,但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王灿忆起旧事,不禁苦笑,“你,几点的飞机,看看能不能一直吃晚饭给你饯行?”

黄晓成笑着摇头,“恐怕没时间了,我现在就得赶去机场了。”

他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服务员去找零的工夫,他突然问:“王灿,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王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黄晓成眼神一黯,却笑了,半真半假地做沮丧状,“我早猜到了,可是听你亲口承认,还真是痛苦。”

“别闹了,”王灿笑着站起身,“两年前分手的时候,我就祝你前途似锦,现在我还是这句话。”

黄晓成摇头叹一口气,拎上笔记本包、拉着行李箱跟她一块儿出了门,室外骄阳高挂,热浪扑面而来,他一边抬手拦出租车,一边说:“还记得吗?王灿,我们认识和分开都是这个季节。”

那个初次相识的夏天,那个毕业与分手接踵而来的夏天,她怎么可能忘记?王灿只得惆怅地一笑,“留了一点儿回忆也不错。”

“上海的夏天和这里差不多一样热,在这样的天气里,我都会有一个错觉,以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这个城市。”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到面前,黄晓成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回头看着王灿,突然一下收起了满脸的轻松,低声说:“有时我但愿,我真的从来没有离开。”

他上车离去,王灿站在下午炽烈的太阳下,呆呆地看着车子消失。

回到报社,打开电脑开始写稿,王灿还有一点儿晕晕的感觉。

写了一半,她写不下去了。刚才黄晓成的最后一句话在耳边挥之不去,这算调情吗?似乎也不像。她认识的黄晓成一向是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对人对事都很有分寸,两人在一起时十分轻松,分手了,至少王灿觉得早就没有什么可怨恨的。她情愿留在父母身边理直气壮地过舒服的小日子,但她能理解家境普通的黄晓成对人生的规划——哪怕那个规划不包括她。

王灿并不自恋,她不认为她会在黄晓成去到上海那个大都市后竭力奋斗的生活里留下了什么抹不去的影响。但她的确痛苦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当初他们有过短暂的甜蜜时光,而分手时那个男孩子去得如此决绝,甚至无意哪怕名象征性地为她停留一下脚步,她再怎么豁达,也不得不有怀疑与失落。现在他突然说他但愿没有离开,多少触动了她那些走远的回忆和隐秘的心事。

不知发了多长时间的呆,有人敲桌子叫她名字,她抬头一看,是经济部的同事李进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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