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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苦糖(107)+番外

作者: 禾页不是荷叶 阅读记录

自从互明心意,他们间的亲密接触并不少。相反,沈周表现得挺热衷,他应该是喜欢的,顾随想,平日里牵手、拥抱、亲吻均不在少数。

成年男人的欲望如同星星之火,往往在不经意时爆裂,只一刹那就可燎原。

不是没有擦枪走火的时候,上次情到浓时,明明都吻出了反应,两人的肢体已然交缠,却没有做到最后。

当时的情节发展与今天别无二致,即使呼吸粗重、面颊薄红,沈周依然维持着良好的神志,像个十成十的君子,清醒、冷静、自持。

顾随记得很清楚,他只搂着自己喘了会儿,除了手什么都没碰。

甚至离去时也同现在一样,不忘体贴地替人系牢衣扣。

沙发上的人叹出口气,一把甩开抱枕,对着天花板愣神。

“小随?”沐浴完毕的沈周正巧看见这一幕。

“困了吗?”他拿着浴巾走上前,俯身询问。

躺着的人岿然不动,仍保持着先前姿势,只有足尖在肉眼可见地轻轻晃动,沈周无奈地弯下腰把人抱起。

卧室内,他刚把顾随放下,袖口已被攥住,身下飘来一句低语,颤颤巍巍、几不可闻,“来、来做吗?”

做、做什么?他耳根遽然红了,装出听不懂的样子,扯过衣袖径直朝房间另一头走,不一会儿从柜里摸出个小瓶,握着回到床沿。

“躺好……”他冲人说:“我给你抹药。”

“什么药?”顾随扬手制住他,双颊至锁骨漫开朵朵绯红。

“祛痕霜。”沈周清清嗓子,神色如常地拧开瓶盖,道:“我找阮医生开的,你脖子上那个……颜色有点重。”

切,这有什么大不了?顾随不大乐意地动了动,翻身背对他,“我又不是姑娘,抹什么祛痕霜。”

说完他负气地戳了两下手背与额头,道:“一两个疤怎么了?这这这,不都有!”

“是,都有。”沈周好脾气地应道,伸手把人调过来,半按住,“没事,药开的多,我们等下都抹一遍。”

这些根本不是重点,好吗?顾随不配合地犟了下嘴:“我不要抹,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沈周的语气不容置喙,左手已沾着药膏抚上他颈侧,一边涂一边嘀咕:“我在意的,我很在意。你这么好,不该有……”

“你嫌我?”因为痒,顾随没法板着脸,只能一面答一面下意识往后缩。

“怎么会!”沈周一把将人按牢,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更缓也更细致。

他垂首去摸那道疤,细细抚着,仿佛下什么研究结论般郑重:“顾随……这是勇敢者的勋章,它不会让你变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耳蜗里漾起噼啵一声响,胸前好似有嫩芽破土而出,顶得周遭空气都轻微震动。

窗外,料峭了大半个冬季的枝丫好似在一夜间重获新生,一只柔弱的骨朵儿唐突地攀上梢头,正迎着皎白月色左右招展、晃动。

凛冬已至尽头。

暖意如涨潮春水,涓涓外流,灌入五脏六腑,几乎能把人融化。

顾随使了些力气,攥住沈周,想同人近些,不想对方还是没领情,仍一味喘着往后躲。

“小随……”沈周咽下一口唾沫,努力拉开二者间距离,艰难地开口,感到下腹有一股浊气在蠢蠢欲动。

顾随没做声,只仰着脖子和人对视。一番沉静后,他恍若明白了什么,手腕一松,墙头灯被「啪」一声拍灭,卧室骤然晦暗下来。

被拒绝了,顾随裹紧被子,难以言说的耻意自心底寸寸泛滥,他紧闭双眼,因方才的鲁莽投怀而蒙羞。

片刻后,沈周摸着黑揽住人脊背,却被一把挣开。他又去扳人肩膀,这次仍然没成功。

最后,他干脆蹬了鞋爬上床,从后将人牢牢裹住,过了会儿才贴着人耳根小声道:“快、快睡,医生说你不能熬夜,睡吧。”

现在才几点。借着门缝里透出的丁点儿亮,顾随瞥了眼墙上挂钟。

“还早……”他干巴巴回道,稍后又意有所指地补了句:“我身体没事,沈周。”

“哦……我、我们明天还要赶车,八点的大巴,一早就得起来。”对方避重就轻地回答。

顾随陡然不爽快起来,他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带他去见阮时安,现在倒好,成天拿自己当弱不禁风的林妹妹,也太夸张了!

他在人怀里扭动了下,“沈周,我得的是甲减,不是性功能障碍。”

枕边人霎时僵住了,准备好的满腹说辞悉数噎回喉咙口。

“我不是那意思……”黑暗里,沈周不好意思地错开脸,声若蚊蚋:“我……”

“是什么?”可能是夜色赐予了他勇气,白天说不出的话竟在这一刻全盘而出,“是……不想?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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