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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匆匆(110)+番外

程少臣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透着丝丝凉意:“沈安若,我们可不可以好聚好散,之前你说过的。”

“我自然记得,请你把它收回,谢谢。”沈安若想,幸好吃得极饱,所以此刻觉得温暖又有力量,连底气都很足,完全可以抵抗对面阵阵袭来的寒意。

不过那枚戒指最后还是留在了沈安若这里。因为那日程少臣转身便走,连头都没回。不过倒是没有忘记付帐,在前台扔下几张大钞,令收款小姐傻了眼,因为那天他们吃得本不多,而他付了几倍的餐费。

其实还是她失了气质。他在离婚协议中对她十分慷慨,而她也接受了,并没故作姿态。偏要在分手的最后一刻,非要找个漏洞存心招惹他,还是自己太矫情。

到底还是没有好聚好散,有时候沈安若忍不住有小小的遗憾。

分手后仍是朋友,这终究只是理想主义者们关于世界大同的梦想之一。

从那以后就没有再见到程少臣,直到昨天。

安若将那枚钻戒挑在指尖上轻轻打着圈,只见它在灯光下迷离闪烁光彩夺目,一个闪神便滚落到地上。她跪在地上寻了许久,终于看见它静静躺在c黄底下,散发着微弱星光。

这屋里的c黄底很低,因为有一层很窄的抽屉,她要抽出最下面一层,才能拾出那枚戒指。折腾一番,冒了一身汗出来。

那抽屉里放着很多的影集,连婚纱照都在里面。沈安若连自己都没有搞清动机时,便已经搬出它们,粗略地翻着看。大多数的画面里只有她自己或者只有风景,程少臣并不喜欢拍照,所以除了婚纱照及婚礼当天,两人的合照极少。而沈安若并不喜欢看照片,每次整理好了,就扔到这里。程少臣以前就说过她,明明家里那么多地方,偏偏要放这儿,竟也不怕相片发霉。

很多的照片。婚纱照,程少臣真的不爱照相,大多数都不笑,偶尔笑,很僵硬。婚宴照,他们俩被来宾恶整,苦不堪言,还要装风度,那时真是患难与共。还有在丽江时,玉龙雪山之巅,头顶烟云轻绕,那天很冷,沈安若把自己裹成一只棕子,程少臣搂着她,这一张里他难得地笑了。

然后安若便看见这这一张照片,依稀记得是蜜月旅行时程少臣的荷兰友人抢拍的。晴空万里,一碧如洗,远处有白色的风车,两人在田垄间打打闹闹滚作一团,郁金香花田一望无际,红的黄的紫的……像一幅艳丽无双的巨大彩色格子绒毯。他们的身旁,恰是一大片rǔ白色的郁金香花田,满目晶莹,灿烂怒放。

白郁金香的事情已经过去几天,送花人并没有出现。

沈安若没有特别的介意,反正她总会莫名其妙地收到奇怪的花,多一次也不算多。

她将已经有些枯掉的花砸进垃圾筒,觉得那一只很贵的水晶花瓶那样空着并不好看,决定到花店去再买一束。

小区门口是繁华街道,有规模甚大的鲜花店,却并没有白色的郁金香。店主说:“好奇怪的花,谁会买那个。”后来她就买了一大捧白色的玫瑰,重新cha进瓶子里,每天丢进去一颗阿斯匹林泡腾片。《玻璃之城》里说,这样可以令鲜花更持久。她没法证实,只是觉得,惯性的行为与思维,真是莫名其妙。

她并不爱花,那东西太不长久,最美的时刻一过,便要衰落。不过她常常收到花,什么花都能收到,男的女的都送她。有一次,一名女客人去法国旅游时寄了一大束薰衣糙给她,那富老太太没有子女,在饭店住了一个月,常常说着话就去捏她的脸,要收她做干女儿。又一回,郑姓的大哥派他的弟兄去山上折了大枝初开的梨花送给她庆生,说此花甚像他心目中的她,直吓得她一身冷汗,每次看见那一枝莹白都要默念几句“作孽啊,这样破坏自然,不是我折的”。

还好也时常有人找找她的麻烦,真是要感谢他们,不然沈安若都要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

但程少臣的名字却渐渐地在她耳边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明明已经沉寂了那么久。

“沈助理,会议厅要重新布置,请您确认签字。”

“不是明年春天才打算翻新?”

“安凯的开业典礼要在那边举行,他们愿意承担费用,除了要作第一个使用者,并且没有特别的要求,可以按我们的需求布置。多么慷慨的公司。”

其实主要是软装。沈安若去看设计样图:“这配色方案可以再调整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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