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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匆匆(43)+番外

每隔个十天半月或逢大小节日,鲜花与礼物准时到达,不过没有再夸张得让人抓狂,还算正常,不会很便宜,也不会特别的贵,都是快递公司送达,他从来不会亲手拿了礼物给她。后来她觉得太招摇,曾抗议程少臣不要再玩这套把戏,结果抗议无效,反而弄得自己尴尬,便嘱托值班室人员不要送上楼来,下了班才去取走。估计程少臣有一个聪慧灵巧的女助手,给他女友送花送礼物也是工作内容之一。那些礼物都十分精致,沈安若虽然从来不记时尚牌子,倒也认得出某款胸针或某条丝巾恰在当季的时尚杂志上见过。打死她也不相信程少臣会亲自去买,至于他站在花店里选花的傻样子,那就更是无法想像。有时候她会想像一下他的助手同时准备N份礼物并认真作好记录免得送重复的场景,不但不气反而觉得很好笑。

程少臣那段时间似乎很忙,周末也常常在工作,极少带她出去玩,吃过饭就分开,也不再与那些玩友们聚。或许是夏天太热,没有什么好去处,又或许是那样的场合携的均是“女伴”,谁带“女友”去倒是令人笑话了,或许他另有“女伴”作陪,而她这个曾经“女伴”已经下岗。程少臣倒是有一次要带她去海里游泳兼冲浪,她疑心他有阴谋,自己本身又晕海,便死活也不肯去。

当了所谓的“女友”以后,最大的好处是,她拒绝的时候理直气壮。以前被他约要推辞时,总是费劲地转着脑子想出种种礼貌又委婉的托辞,生怕显得不识好歹,或者故作姿态。如今她再不用浪费这样的脑汁,只消说:“太热了,不想出去。”“今天累,改天吧。”便将他轻松打发掉。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微妙的计算式。连原子核与电子那样微观世界里的事物之间都是近了相斥,远了相吸,最终在一个最合适的距离上实现稳定与平衡。沈安若有时想想他那晚的“表白”举动仍是满腹怀疑,只当是他游戏的一个攻略,所以也没并有身为“程少臣女友”的自觉,不过对于两人的距离近了许多,她也并不排斥就是了。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旁观者,站在高处看红尘里这一男一女在玩明明很枯燥偏偏还乐在其中的过家家游戏,只待谁先觉得无趣了谁便先退出,然后游戏结束。

某个周六午后程少臣莫名其妙地来了,因为他最近忙,他们除了吃顿饭便散场,倒也许久未见。见他一身酒味,沈安若直皱眉:“你怎么来的?自己开车?”

“打车。”

当时沈安若正听着电视广告坐在沙发上认真绣一副绒绣图,小幅的梵高的《星夜》,还特地支了绣花架子,很像那么回事。程少臣坐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儿:“这就是那个什么十字绣?周末的大好时光做这玩意儿,你还真闲啊。”

“这是绒绣,比十字绣费劲多了。哎,你别弄乱我的线,好不容易才分开的。坐那边去,满身都是酒气。”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舒服,沈安若去厨房帮他冲蜂蜜水,回来时见他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把所有电视台转了好几遍,还轻轻叹气:“这广告里cha播的电视剧越来越不好看了。”最后干脆切换到电视机的娱乐模式,用遥控器玩俄罗斯方块。

“你来做什么?”沈安若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没事不能来么?你绣你的图,不用管我。”

过一会儿他又切换了节目,沈安若抬头看时,电视上第101次上演《泰坦尼克》。

“当年陪一女生看这片子,哭得稀里哗啦,都把鼻涕抹我袖子上了,我后来一听TITANIC这词都有心理障碍。”

“你本来想追人家,后来因此被吓跑了对不对。”沈安若白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聪明。你看这片子哭没哭?让我猜猜,像你这么寡情的女人……肯定没有。”

“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多浪费感情啊。再说,也没多感人嘛,我就看翻船那段还蛮震撼的,若不是后来翻了船,这一对也没有什么将来吧,就算私奔成功也铁定当怨偶。几小时的感情跟一辈子的长度比,完全可以忽略了,怎么可能竟然记得住一辈子呢。”

“那老太太才没记得一辈子,若不是被那幅画唤醒了回忆,恐怕她早把那男的忘在记忆细胞最底层了吧。”

“哎,你,人家美好爱情被你说的真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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