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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娘不是姐姐[七零](24)

是在嫌弃她吃得太慢了。

姜双玲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种程度的冷眼算什么,我拿笔都不带抖的,还能给你随手画个圆出来。

于是她低着头,继续坦荡荡地细嚼慢咽。

然而仔细观察一下,她拿饭盒的手还是情不自禁抖了下。

勉强抵抗了半个多小时,姜双玲也老老实实把饭吃完了,把空饭盒给齐珩,自己在座位上心有余悸地喝水。

这男人的眼神太凶了。

她抱着亲弟往车窗边一缩,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齐珩瞥了眼都快贴在车壁上的女人,转头看向正前方的椅背,继而低垂下眼眸,抿了抿唇。

黑暗中,姜双玲有什么温热的事物靠近了自己,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

是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低头摊开掌心,发现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她有些诧异地偏过头,却正好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侧颜轮廓,对方闭着眼睛,脸庞上一点表情的都没,彷如无事发生。

那就当做无事发生吧。

姜双玲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剥开手中的糖纸,黑暗中的车厢意外地安静,揉搓糖纸的声音刺啦响起。

乳白的奶糖吃进嘴里,缓缓化开,姜双玲转头看外面的夜空。

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九点左右。

也就是要在火车上过一个晚上。下午到现在已经坐了大半天了,在这局促的座位上一动不动,腿脚和腰背都感觉到僵硬。

两个孩子睡着了,夜里冷,姜双玲给弟弟披了件衣服。

她自己打了个呵欠,贴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姜双玲原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估计要硬熬一个通宵,谁知道闭着眼睛没多久,听着哐当哐当的列车声响,她失去了意识。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点冷,情不自禁往身旁的热源靠近。

原本在她怀里的姜澈已经自己歪在车窗下睡着了,姜双玲则往里面偏,朦胧间双手抓到了一样东西,就给侧着身子抱在怀里,一头扎了上去。

齐珩睁开眼睛,他左手抱着齐越,右手被身边的女人抱在怀里,对方睡姿格外奇特,一边抱着他的胳膊,一边往下拽衣服,还把额头磕在他的手臂上。

火车在行驶中有些颤动,她的额头也磕在他的手臂上撞来撞去。

齐珩:“……”

他闭了闭眼睛,把原本要抽出的手放下。

隐约之间,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第二天,姜双玲六点半左右就起来,那时正好外面晨光初现,淡淡的金光渲染在层云之中。

意识到自己已经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心情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和愉悦。

她到底不是原本的那个乡下姑娘姜双玲,在村子里的时候,姜双玲特意压抑过自己的行为和气质,仿照这姜双玲以前的行为习惯。

可那终究不是她。

现在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这里的人全都不认识她。

她能慢慢地做回她自己,在周围人面前建立一个新形象,她浅笑着打开行李包,摸了张里面的画纸,打开瞥了眼,一看见上面的图案后,顿时悻悻然地塞回包里。

什么时候能自由自在画画就更好了。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早起的好心情,姜双玲轻轻哼着南泥湾的小调,去打水梳洗,给自己泡了半杯蜂蜜水喝下后,将有点散乱的辫子重新打理过一遍,还稍微修了下眉毛。

昨晚八点多就睡着了,睡到早上六点多足足睡了十来个小时,姜双玲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么简陋的火车上睡得那么死。

估计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不过睡久了也有睡久了的好处,早起照镜子时肤色白里透红,没有赶路太久而风霜满面的模样。

好吧,她也不过是坐了十来个小时火车而已。

姜双玲走回座位边,一大两小已经开始在那吃早餐,是火车上提供的馒头,她从油纸包里挨个塞了一坨糯米饭。

“这是我在家里做的,刚找餐车的师傅帮忙热过。”

齐珩把糯米饭还给她,“不用。”

姜双玲不接,“放心吧,咸的。”

听了这话后,对方果然不再坚持还给她。

姜双玲:“……”

这人还真是怕吃甜的。

当然,也可能是怕她做的甜食,毕竟昨天的小奶糕杀伤力太强。

她在心里促狭道:谁让你吃那么快,不齁死你才怪。

齐越这次原本也想当一个坚贞不屈的孩子,奈何那热过的糯米饭太香了,他刚想拒绝,就看见姜澈没有心理压力地打开油纸包,露出底下泛着一层油光的雪白糯米饭。

他大大咧咧的咬了一口,露出藏在里面的红棕腊肉、酸脆萝卜、炸酥片以及软糯的咸口豆蓉,吃起来的时候软糯中带着些酥脆,口感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