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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雾(94)

很快他要的东西被送进来。江离城把那截钓鱼线对折,将两股水晶线夹在中间,递给她。用这种方法,她果然很轻易地便把全部的珠子用四股线串到了一起。

她不熟练地将四股线一起打结时,江离城说:“两根绳子一组,打两个结,一起断开的几率很小。”

陈子柚觉得很没面子,她居然在这么基础的女红的理论方面输给了一个男人。她的脸暗暗地发热,嘴上却不谦虚:“没想到,你身为男人,对这种事情倒是很擅长。”

江离城说:“我也没想到,你身为女人,连这种事情都不会做。”

陈子柚接不上话,将新串好的手链套手腕上试了半天,又弯腰去看c黄下,再次牵动她的伤口,直抽气。

“怎么了?”江离城问。

“可能少了一颗珠子。”

“现在这长度不是正好吗?”

“好像比原来紧了一点。原先我戴着很松。”

“你不知道原来有几颗珠子?”

“不知道。”

江离城脸上又浮出那种奇异的表情,她再度觉得很没面子,都不好意思强调说这链子之于她很重要之类的话了。

江离城很耐心地帮她在四处都检查了一下,仍然没找到。

“这东西很重要?以前的男同学送的?”江离城用一根手指挑起那串链子对着光线看。

“我妈妈的遗物。”陈子柚重点强调了一下最后两个字,希望他快点放下。

江离城本来只是不经心地看看,随口问问,听了她的话后,却仔细地看了很久,久到陈子柚把手链从他手里一把抢回来。

“没想到你的妈妈有这么朴素的东西。”江离城说。

陈子柚回想了一下妈妈的样子。她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永远都有点模糊,但是绝对跟朴素搭不上边,她似乎永远都是华丽高贵而优雅的。

她曾隐约地猜想过这手链的来源,但她不愿去深究妈妈的隐私。“你说的‘朴素’与‘便宜’是同义词吗?”

“这些珠子磨损得很厉害,她应该经常戴。”江离城没理会她的不善态度,“不过奇怪的是,所有珠子像是从一整块石头上切割下来的,这倒不常见。”

陈子柚本想再多问几句,可是她不愿意表现出一副似乎对他的专业领域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她躺回c黄上,把那串珠子和她自己一起盖到被子里。

第五天她又在睡,从太阳还未落山一直睡到深夜。醒来时口很渴,自己下c黄倒水喝。

窗外满月如玉盘,风吹花影动,夜色静谧。她穿着睡衣拖着薄薄的丝被到阳台上去赏月。

这别墅的阳台是相通的,她一出去便看见江离城姿态慵懒地半倚在不远处一张躺椅上,穿一身月白色的睡衣睡裤,几乎与月光融为一体。原来这几日晚上他都住在这里。

她自顾自地抬头看月亮,看够了月亮又趴到栏杆上看楼下的花圃,早春时节,很多花已经绽放,夜风吹来阵阵幽暗的花香,隐隐地还有一点点带着果味的酒香。原来他正在和月亮一起喝酒,真有文艺气质。

他俩也不说话,各做各的。陈子柚抬头赏月低头赏花赏到脖子疼,平视前方树影模糊不清,转身就只能看到银色月光下,月白色的墙壁或者月白色的江离城。

她见他也将目光投向她,裹紧了被子向他走近了几步:“请我喝一杯?”

“你的医生允许你喝酒吗?”

“只一点儿。”

“你又不喜欢,不要浪费我的酒。”江离城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陈子柚自己回屋拿来一个喝水的杯子,走到他跟前自顾自地倒了小半杯。江离城没有阻拦,只是看着她。

她就在他的注视下把那些酒分了两口喝光,将唇上最后一滴酒液舔掉,放下杯子。

“你喜欢这种味道?”

“好像比以前的好一点。”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对她说:“这是我妈妈生前最后一次酿的酒,这一瓶我费了很大劲才保存到现在,酒质已经变得很奇怪了,只是不舍得丢掉。你还要来一点吗?”

陈子柚脑中迅速浮现出她曾经见过的那个女子的照片,一身白裙,美丽绝伦。那口正在她胃中缓缓流动的酒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葡萄酒难道不是放得越久越好吗?”她在静默中越发的冷,率先打破了这种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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