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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70)+番外

筱和和脾气一直不算大,可她有自尊。她不哭也不闹,只是扇了岑世一耳光,然后拒听他的任何解释。

那时已经快考试,岑世找她几回被拒见,也偃旗息鼓,全力复习功课。

本来就是玩笑一场,扯多了更没意思。和和既没向任何人哭诉,也没将心情写入日记,她用她自己的方式疗伤,安静的,忙碌的,试着将所谓的初恋迅速遗忘。只是偶尔回想起岑世与她一起玩闹的日子,不免惆怅几分,感到人生若梦。

和和考了个不错的成绩,然后迎来大学第一个暑假。

按说她应该去A市妈妈身边。在大学校园任教的母亲,拥有漫长的假期。可是那个暑假,妈妈带着一群学生南下考察去了。而郑谐的妈妈倩柔阿姨,每到夏季身体更差,仍然留在Y城,筱和和乐得陪伴她一起渡过暑假。

因为目光锐利的妈妈一定能发现她的反常,却肯定不会多问,只会如最精密的仪器一样在她周身扫描,令她如犯人一般羞愧难当。而性情温和的倩柔阿姨向来只对她嘘寒问暖,从不试探着去揣度她的内心,给她最大的尊重。

后来郑伯伯身体出了点小状况,倩柔阿姨也去了A市照顾他。她本想带了和和走,但和和那个暑假很忙碌,她上学习班,参加社会实践,作志愿者,走不开。于是她在郑谐家与保姆作伴,直到郑谐回来。

她上大学时郑谐已经工作了一阵子,没有长假,只是周末才偶尔回来看看他的母亲。她与他,见面的机会已经很少。

不过郑谐待她与以前并没多大分别,还当她是小女孩,带她出去玩,给她买零食和玩具,看她烫了卷发直皱眉,只是在发现她已经长高到他的耳垂时有些吃惊。

和和是晚发育的那种孩子,郑谐大学毕业时,和和还不到他的肩膀。

然后就是那一天,郑谐中午带她去吃饭,见到几个他的旧日同学。那些人都早已不是学生,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谈一些对她来说过于深奥的话题,她不感兴趣。可是菜的口味十分好,她埋头小口专心地吃,如果有人看她,她就朝对方报以友善的微笑。

她坐在郑谐身旁,身边另一位大哥哥姓时,时间的时,很奇怪的姓。当他发现和和对桌上的某一道菜特别感兴趣又不好意思吃很多时,会将那道菜转到自己面前来,然后将和和面前的餐盘装满。

后来和和发现了未接来电。除了岑世的,还有本地的陌生号码。她知岑世专程过来,于是回了电话。

岑世说:“我来向你道歉。但我答应过你哥,不再见你。所以,和和,祝你快乐。”

岑世的这句话令和和已经渐渐痊愈的伤口再度被撕开。如果他根本不来,她不会介意。可是他来了,却又再度为了某个原因轻易地抛弃她,不管是什么原因。

比这个她二度被戏弄的伤害更令她伤心又难堪的是,郑谐竟然知道这件事了。

她一直在郑谐的阴影下成长,她一直被郑谐当成笨笨的小孩子,所以她一直想证明给他看,自己长大了。

当初她一意孤行地自己选了学校,而没有按长辈们的意见到妈妈所在的学校,或者郑谐所在城市的学校,无视郑谐已经替她找好的关系。那时郑谐只是冷笑,说她像玩蹦c黄一样一下子就去了陌生的环境,铁定要碰几回壁弄得灰头土脸。

所以和和在学校里小心翼翼,本本分分,努力学习,与人为善,绝不招惹是非。她不想当模范生,她只是不想被郑谐看了笑话去。

可是这一次,她何止让他看了笑话去。他以前给她的种种评价,天真幼稚,自作聪明,不明是非……都得到了印证。

郑谐一边摆平岑世时,一边在心里偷着乐吧。

后来,当和和的同学因为失恋而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时,和和只作安静的听众,却从不劝解。因为她很深刻地体会到,人们因为失恋而哭泣,不见得是为了失去爱而难过,而多半是因为自尊心受伤而懊恼。

可是刚过完十八岁生日没几天的筱和和那时候并没有这样通透世事,那时她横了一条心对岑世说:“你等着我,我有话跟你讲。”

其实和和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跟岑世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她只觉得,她很没出息地去见岑世一定会惹恼郑谐,而她的目的就是希望他生气。

可是她在郑谐面前,永远像如来佛掌心里的孙猴子,她到底见不成岑世,于是和和很反常地朝郑谐发了一通脾气后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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