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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74)+番外

后来郑谐终于开口,对和和说:“明天你跟我一起走,我把你送到A市去。”

和和小声说:“我还有两堂课没上完。”

“那种课多一节少一节都无所谓。陈阿姨下周要回老家,你一人在家不行。”

和和没有辩驳,默认了他的安排。

郑谐是从A市出发去国外念书的,走那天家里一大群人来给他送行,每个人都千叮咛万嘱咐,把他当无自理能力的小孩子。郑谐烦不胜烦,待要去机场时坚持只让司机跟着他,不许任何人送机。他的理由简单至极:“我讨厌分别的场面,我最怕有人哭。”

那天大家吵吵嚷嚷七嘴八舌,只有和和在角落里,一直沉默。有长辈笑着说:“和和最舍不得阿谐走,阿谐一走她少了个大靠山。看小和和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

和和尴尬抬头,不知该如何作答,傻傻地站在那里。

郑谐笑一笑:“前两天跟我闹了点别扭,现在还赌气呢。”

郑妈妈嗔怪道:“阿谐你这么个大人,怎么好意思去欺负和和?”

和和越发尴尬地笑,觉得很受煎熬。

郑妈妈温柔地看一眼和和,对郑谐说:“我也挺怕那种离别场面的,我不去了。不过让和和送送你吧,总要有个人给你送行吧?”

最后筱和和到底作为除了司机外唯一的送机人去给郑谐送行。她如郑谐所愿一滴眼泪都没流,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沉默不语。

郑谐上机前对她说:“还记恨我哪,我要走了都不笑一下。”

和和摇摇头,然后挤出一个她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给他看。

恰一阵风吹来,将她的头发盖住了眼睛。郑谐伸手想替她拨开,却中途收了手,只淡淡对她说:“每周给我写封信吧。我每个周都会上线一次,有什么事给我留言,急事打我手机。我安顿好之后就把联系方式告诉你。”

和和乖乖点头。

回学校后的筱和和,继续做着安分守己的好学生,不算特别起眼,但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欢迎。极偶尔的,她也会创作出一两副特别惊艳的作品。每当大家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继续焕发艺术生命时,她却又由白天鹅退化成丑小鸭。

和和按郑谐的吩咐,每周给他写一封信,字不太多,只简单汇报学习情况,比如“我得了二等奖学金,我有一门课差点不及格,宿舍楼下的那棵铁树开花了”,有时也包括“我今天逛街买了六件衣服,有三件是同样的款式不同颜色的,可是都很便宜”,即使在自己生病住进校医院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时,她的信也没迟到过。当然这种事她没写进邮件里。

郑谐回信也很短,很像批示,要她不要学别的女同学减肥,不要在外面玩通宵。偶尔也跟她说他那边的事情,通常只一句话,由着她尽情地发挥想像力。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处得平静而友好,有一点陌生感,但又仿佛很亲近。

又一个假期,和和回家过年,却没见到郑谐,因为参与一个课题,他没有回家。后来他回家了,和和却在学校。

倩柔阿姨给和和打电话说起她与郑谐时间一前一后擦肩错过时,语气惋惜又遗憾。

和和却暗暗松口气。

之前她神色异常,郑谐只当她还在跟他闹别扭。可是如今若是再跟郑谐见面,和和不能保证自己已经恢复成正常状态,面对面当然比不得网络。

又一个新学期,与和和同宿舍的女生,有一人出去租屋与男友同居,有一人每到周末便有名车来接,周日晚上或周一早晨再将她送回,有一人换男友如换衣服一样频繁,有一人因为失恋而精神恍惚,还有一人与中学同学谈着远距离恋爱。

只有和和,每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读书,画画,作手工,偶尔参加社团活动,日子过得很悠闲。

比较起来,最没什么特色的筱和和竟成了大学校园里的异类。

诱惑当然有很多,校内的,校外的,但她都没兴趣。看着室友们的悲悲喜喜,她对于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某一件事也渐渐淡忘,只是有点找不准状态。

还好郑谐总是行色匆匆,放假时也只回来几天,多半与她见不到面,见面时也有一堆人在旁边。

只要背景得体,入戏是很容易的。

再一个学期之后,她终于还是见到郑谐了,而且是在国外。

她所在的大学与某所欧洲大学建立友好关系,互派了两支交流团。和和按说本不该有份,可是两校前期搞活动时,她的一组作品令对方学校的某位重要人物十分感兴趣,甚至邀请她作交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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