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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结:姻缘未了(19)

这套记在晓维名下的房子是周然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的。

婚前晓维曾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她与周然结婚后,那套房子被列入拆迁计划,拆迁款拿到了不少。周然说:“这本是爸妈的房子,钱你自己留着吧。”当周然开始新事业,晓维就把这笔拆迁款全给了周然。起初周然不要,但晓维心意坚决。后来,周然的事业越来越顺利,那些钱也被他转让成出资份额记在晓维名下。晓维旧时的住处已经新建成了商业区,周然在原地购买了这间单身公寓送给她,让她随时都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空间。

当时他把钥匙挂在一串珍珠项链上,在晓维做饭时套到她的脖子上。

几年过去,房价涨了又涨,翻了几番,晓维始终任它空着闲着,从没想过要出租或者卖掉,而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晓维回想这件事时有一点迷惑。无论当初那房子拆迁时,还是周然送她这套房子时,都是他俩的关系很恶化的时候。怎会有这样互相扶携支持的时刻?莫非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她渐渐记起,其实那段时间,包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也曾努力地尝试着修补关系。可他们总是一再地走了岔路。周然想送晓维去看心理医生,晓维歇斯底里地反抗,她认为周然把她当成疯子;晓维百般纠缠周然希望再有一个孩子时,周然总是不冷不热地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拒绝。晓维无数次将两人婚后难得的约会搞得不欢而散,周然总是一次次在晓维精心准备了晚餐之后以工作为由放了她的鸽子。

周然令晓维在面对他时越来越漠然,晓维也亲手把周然越推越远。就这样到了今天这种局面,很多东西已经弥补不了,也没必要去挽回了。

电台里丁乙乙的节目又到了观众互动环节。晓维是乙乙的忠实听众,几乎每期都没落下。

热线上的男听众正追问乙乙:“身为一个女人,你认为男人的ròu体出轨和精神出轨,哪一样更可恶?”

“都可恶。”

“你一定要二者选其一。如果必须得出轨一样的话,哪一种更容易被女人原谅呢?”

“先生,‘出轨’怎么能是必须的?”

“哎呀,这只是个比喻。我换个问法你就能有所体会了吧,如果有一天你老公出轨了,你希望他是精神出轨还是ròu体出轨?”

“如果有一天你老婆出轨了,你希望她是精神出轨还是ròu体出轨?”乙乙毫不客气地反击。

“乙乙,男性与女性是不同的,不同的!我想知道的是女性观点,女性观点!而且我还没有老婆!没有老婆!……”受rǔ的男听众提高了音量,每说一个词都重重地再强调一遍。

正在喝水的晓维忍俊不禁,结果被呛到了,剧咳到耳膜生疼,杯中的水还洒了一身。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

她跑到洗手间,弄了半天才平息了咳嗽,擦干了水。客厅里直播的节目在这里听得依然清楚,乙乙已经搞定了那名听众,正在为大家播一支老歌。乙乙说:这首老歌名字叫作《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呃,就送给刚才那位听众未来的妻子吧,祝她好运。

这就是典型的丁乙乙式刻薄,晓维又笑了。她默默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深感无趣,笑容渐渐敛起,又似消未消地僵在唇边,就像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这样的表情,她几乎不可能在人前流露。

“你没有洁癖症,也不信仰爱情至上……所以,无论哪一样出轨,都可以把它当成对方喜欢的一种游戏去容忍。”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地说,就像在对一位朋友倾诉心事,“可是,如果精神与ròu体都出轨……就真是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你说是吧?”

晓维回到窗前。乙乙的节目结束了,她还在那里发着呆,直到路上车流渐少,灯光渐暗,时间已过凌晨。她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身上一样样地抹护肤品。

手机响了两声,又断掉。晓维以前常常会接到这样的欺诈电话,所以她不理会。她抹上最后一层rǔ霜,看了几页小说,上c黄前把手机拿到身边,却发现刚才那个来电号码是周然的。周然的来电铃音,自从她两年前换了新手机,就没再单独设成特殊铃音,与其他人的没什么区别了。

晓维迟疑了一下,把电话拨回去。周然很少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以前也不会,除非他喝醉了。

电话响了很久之后被接起,周然在电话那头声音朦胧,有些睡意未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