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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3:素年不相迟(1392)+番外

因为他很清楚,论打架,他绝对不是年柏彦的对手,他打二十岁刚出头那会儿就经常出入南非,那种没有法制的地方,靠的要么是腰缠万贯的金钱,要么就是能把人一下子打残废的拳头。十年前,年柏彦去南非靠的是拳头,十年后,年柏彦去南非靠的就是金钱。

而纪东岩,去南非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去也是几十名保镖跟着,他能遇上危险的几率少之又少,所以,他没有在南非练就铁锤般的拳头。

换句话说,他刚刚打了年柏彦一拳,如果他想还回来的话,随时随地。

可是,年柏彦就坐在了那儿,一动不动。

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颓废和疲累。

这样的年柏彦,纪东岩很少见到。这么多年来,他眼中的年柏彦就像是部战斗机似的,随时保持着最高最好的作战状态,在他眼里似乎永远看不见疲累,他就像是个巨人似的,在商场之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可是,今天,此时此刻,就在他纪东岩面前,年柏彦竟流露出这般神情。

纪东岩记得,好像只有一次。

就是在他父母离世的时候,年柏彦也是这般神情。

苍凉、颓废、倦怠不堪,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室内安静极了。

两个大男人谁都没吱声,挨了打的脸颊有点红肿,嘴角都有点破皮儿,但,貌似,谁都没工夫理睬自己有多狼狈。

静谧的空间,只能听见时针在一格一格跳动,如同心脏,又如同,岁月行走的脚步。

在一点点地流逝。

而这个过程,注定要失去很多人,也注定要跟许多人擦肩而过。

室内的光线被窗帘过滤掉了刺眼的成分,只留下很柔的光亮入室。淡淡地映落在年柏彦的侧脸上,他低垂着头,所以大半的脸还是陷入阴影之中,只能看见棱角外捉的少许。

良久后,纪东岩动了,走到办公桌,拿了一盒烟,拎出两只烟,将其中一支递给年柏彦。

年柏彦的眼角微微抬了下,伸手接过烟。

纪东岩也没顾自己西装革履的形象,在年柏彦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先给自己点了烟,然后,打火机“啪”地再次点燃,伸向年柏彦。

年柏彦没说话,探身接了火,点了烟。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抽着,坐在地毯上。

而苍白的烟灰,就直接弹在了地上。

如果有人推门见到这一幕,定会惊讶的,甚至会震惊。

一个是身穿高级定制的商务装,笔挺的西裤和设计考究的衬衫,连领带都扎得一丝不苟;另一个没穿那么正式,白T恤下配经典简约的灰黑色牛仔裤,他结实的臂肌包裹在短袖之下,身子微微前倾,却依旧能够看出宽阔肌理分明的胸膛轮廓。

穿得正式的纪东岩,穿得随意的是年柏彦。

可这两人,始终沉默地对坐着,似乎,谁都没想第一个开口。

直到,一支烟就这么在指尖渐渐燃尽。

直到,烟灰变冷。

“叶渊死了?”纪东岩终于开口,像是疑问,又像是在寻求一份肯定的回答。

“死了。”年柏彦的嗓音很沉,如沉默千年的枯井,有落叶沙沙的划过。

纪东岩一激灵。

虽说刚刚年柏彦在挥拳时说的那些话让他迟疑,但他始终不能确定。脸色凉了下来,皱眉道,“年柏彦,你不是真怀疑是我杀的吧?我你还不了解吗?你觉得我可能杀人吗?”

年柏彦沉默不语。

纪东岩见状,心里也明白个七八分了,微微眯眼,“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发泄吧?”

别说他幼稚,有时候男人就是幼稚。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感表达,更是幼稚加幼稚。

年柏彦重新垂下头,半晌后抬手,宽大的手用力地搓了搓脸,叹道,“我发现,有时候我真的很失败。”

“年柏彦,你不是神。”纪东岩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句。

年柏彦只觉得头很疼,一涨一涨的,像是一张弓拉到了最满的程度,随时都能崩溃似的。他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目光落在指尖青白色的烟雾上,可又像是透过烟雾在思考着什么。

“你夹着叶渊被害的理由跑过来打我一顿,这笔账就当是我盗你的设计,扯平了。”纪东岩轻描淡写地说。

“你以为你跟叶渊的死能撇清关系?”年柏彦没好气地说。

纪东岩一愣,两三秒后作罢,“OK我承认,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赶你出局,叶渊就不会被架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他要是还像以前似的被你垂帘听政,也不至于惨遭毒手。所以,你怨我,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