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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294)

作者: 晓雨霖铃 阅读记录

以后还是改了吧。

陆家不如慕容府地段好,虽也在东市,但在略微偏僻的集云巷,离大内五六里,平凉候回到京每日上朝得驰马两盏茶的时刻,不像慕容府,英博街到宝相街,若骑马,喘息之间便到了。

陆家人口少,宅邸也比慕容府小了三倍,五进五出,到是不失精致。

沿着抄手游廊到了正院上厅,平凉候夫妇并坐上首,底下两边六方椅坐满了士庶和珠翠锦裳的妇人,方才看了喜帕,皆叹好家教,听到新人来,纷纷翘首殷盼,见到新娘,眼前一怔,如在梦中。

定柔心跳快的直撞心口,陆绍翌紧紧攥着她进了门槛,在众目睽睽下姗姗步向正堂,跪在圆形花缎丝棉蒲团上。“父母大人在上,儿绍翌,媳慕容茜,恭叩金安。”

新妇声如蚊呐。

连叩三头,丫鬟捧着红木漆皮呈盘端来了茶盏。

李氏望着仙姿玉色的儿媳,再看看诸人惊羡的目光,得意极了,平凉候也怔了一瞬,这世间果然有羞花闭月的人儿,怪不得儿子豁了命也要娶她,只是,这样天生地造出来的美人,儿子一介凡俗之子,怎消受得起?

底下有两个妇人在窃语:“听说是宫里放出来的,做过皇上的御妻。”“呦呦呦,这般美人,满京城怕找不出第二个,怎地没有入幸?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顽疾呀?”“咱们方才看过落红,不像作假,许是有什么旁的原因吧。”

昌明殿,皇帝下了早朝,换过常服,坐到御桌后,左手不停按揉鬓穴,右手三根指头缠着纱布,小柱子抓心挠肝地望着那嘴边瘆人的大燎泡,一个三四五六七,黄豆一般,一夜之间冒了出来,又犟着不肯叫御医,朝上大臣们直犯嘀咕,皇帝只说了几句,嗓音也是哑的,朝臣们不免关怀一番龙体,小栋子捧了薏仁茶来:“陛下,早膳没动,吃些这个吧。”

皇帝一个挥袖打碎,小栋子两手烫红了大片。

满室内监宫娥哗啦啦俯跪一地。

小柱子心疼地哽噎:“陛下,是奴才失职,没看住慕容姑娘,只防她与人私会,没成想太后会赐婚,您责罚奴才吧,别在心里苦着。”

皇帝牙龈生了溃疡,半边腮也是肿的,动一动都似在撕扯:“别跟朕提她!”

殿外通传太后和皇后至,皇帝忙打起精神,将手指藏进了袖摆,太后搭着皇后的腕走进来,瞧着皇帝,抬手数了数,皱眉道:“你这是燎泡上长了个嘴?怎地火气这么大?”

皇帝淡淡道:“无事,许是在围场食多了炙肉,秋天燥,经年的风热一起发作出来了,过几日便好了。”

太后坐到蜀锦团金龙座榻:“哀家听说燕州开战了,照理说你也不是第一次用兵了,不该这么焦灼呀。”

小柱子这才敢叫御医进来,把了脉,回禀太后:“陛下洪脉亢进,如波涛汹涌,是外邪内侵,肝郁气滞,实火旺盛之症,烈火烹油,火在煎熬啊。”

太后愈发诧异不已。

午后伏侍公婆进了膳,定柔回到琅嬛居吃了,饭后换了轻便的衣裳,一袭藕荷色窄袖交领烟罗衫,下襕石榴百褶裙,坐在椭圆形的妆镜前,眉笔蘸着胭脂,描着个花样子。

陆绍翌手抓一捧外头采来的紫菀花,蹑手蹑脚地进来,一把揽住了腰身,定柔嗅着那花,唇角绽开甜蜜娇羞的笑意:“送走叔伯他们了?”

陆绍翌磨蹭着小妻子细滑软腻的脸颊,反而坏坏地问她:“还疼吗?”

定柔臊的脸上刷地红了个透,这个坏人!

陆绍翌开始吻着后颈,辗转缠绵地一路到了锁骨,双臂一抬,新媳妇被横抱到了榻上,定柔气的直打他,大白天呢,丫鬟们都在外头,陆绍翌却兴致正浓,阖上内室的门扇,放下了帐幔。

定柔只好忍着疼满足他。

御苑凉亭,冰袋敷着半张脸,皇后端着药碗喂了两口,皇帝便挥手不要了,皇后劝半晌,那厢只剩满目不耐烦,皇后只好讪讪说:“臣妾去取绿豆汤来。”

四下只剩了一人,寂静无声。

望着亭下一倾碧水,眼前不自觉地浮现,一个鱼精划水奔游,浮在水上,手臂和小腿一弓,变成了蛙的模样,呱呱叫了两声,窜进了水底,而后探出个小脑袋,穿着夹衫小衣,口鼻喷水如注......

他瞧的失了神,恍若在梦中,左手食指无意识地蘸了茶水,在石桌上写了两个字,我戌未定的定,薇亦柔止的柔。

身后传来脚步声,皇后回来了,水上的鱼精倏忽消失,变成了平静无澜,茫茫无垠。

他慌忙胡乱地抹去。

第79章 你我已是路人1 皇帝连饭……

八月初一皇帝诞辰日, 宫中万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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