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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297)

作者: 晓雨霖铃 阅读记录

淑德二妃眼泪掉了下来,小柱子拦住她们,义正言辞:“陛下口谕,一个时辰,以沙漏为证,少一刻是为抗旨,意在锤炼殿下们的意志,望娘娘勿要阻挠。”

淑德二人自不敢抗旨,直接拿小柱子出气,一边一个拧住了耳垂:“你个猴崽子啊,你做了昌明殿大总管就耀武扬威,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啊,让殿下歇一歇,你不说,谁敢说出去啊。”

小柱子疼的龇牙咧嘴,却毫不畏惧:“陛下圣谕如天,谁敢违逆!”

新婚第十二天,陆绍翌婚假已至,晨起恋恋不舍离开娇美的小妻子,李氏开始让定柔管理庶务,定柔看账本如看天书,算盘一窍不通,只好全盘托出,自己在乡下长大的,李氏这才知道娶回个有名无实的大家闺秀,观她言行举止,险些糊弄过去了,不免生了不满。“身为内宅妇人,岂能只会痴缠爷们,那与谄媚取悦的妾室有何区别?”

这话说的极难听,定柔羞愧地垂下了头。

我原想着只嫁个俗常男子,一间避雨的屋子,四季冷暖衣裘。

李氏念着尚在新婚,不好过分斥责,便语气软了三分:“不会,学便是,为母年事已高,精力有限,这侯府迟早是翌儿当家,你身为侯爵夫人,不会理家,如何使得。”

此后沉重的庶务压在了定柔身上,每日寅时正刻便要起来,派发对牌支出,夜里巡逻各院灯烛,到亥时才能入睡,幸好母亲安排陪嫁来的何嬷嬷颇通历算,算盘打得飞快,原来母亲早料到了今天,定柔这才知道母亲当初的良苦用心。

昭明哥哥半个月才能回来,定柔只想做个缝纫纺缉的小妇人,为丈夫洗手作汤羹,却落到深宅大院,强迫自己每日做着不喜欢的事,过的一日日难耐起来。

这日午晌后,忽有帖子送来,署名是赵骊珠,正是静诚长公主的闺名,邀定柔到鸿福楼赴宴,新宅子落成,还未庆贺,李氏一看,顿时笑逐颜开,这个得去,长公主可得奉承着。

定柔如临大赦,乘车到了鸿福楼,戴着帷帽,跑堂的小厮将她引到了楼上一处僻静的雅间,里面却空无一人,再回头,随行的丫鬟皆不见了,门扇被两个陌生面孔的侍从合上,从门外上了锁。

她寒毛卓竖,顿觉不好。

身后的琉璃屏风传来一叠脚步声,男人的麂皮靴,定柔后脊打了数个寒噤,贴着门回头望去,一个雪色流云纹襕袍的身影。

第80章 你我已是路人2 胸口忽一……

刚毅的眉峰, 眸光冷似一泓利剑。

定柔贴着门扇,耳根后的血管急跳,男人走出来坐在褥着椅袱的交椅中, 肘支桌板, 对她说:“莫慌,朕不是要对你怎么样, 有些话想找你问清楚。”

听到如是说,定柔微松了一口气, 敛衽行了个礼:“陛下请问, 臣妇必知无不言。”

男人望着她眼中的淡漠疏离, 感觉心头火又烧了起来, 他克制着自己,淡声问:“你即对朕如此无意, 朕很是好奇,当初你父怎么说服的你,进宫做我的御妻。”

定柔颦眉, 这个人是无聊的吗,现在问这个意义何在?

她默了半刻, 发觉对面的目光直直盯在自己身上, 不得不道:“敢问, 陛下想听真话, 臣妇若说了真话, 后果是什么?”

皇帝冷笑了一下:“你觉得呢?今日不说真话你过的了这一关?你真当朕不忍赐死你?你屡次冒犯, 凭什么以为朕, 不会雷霆发作。”

定柔气得磨牙根,自嘲地笑了笑,长叹道:“定柔以为, 陛下至少是个襟怀磊落的君子,我爹从无谋反之心,只是两方血战,他选择了中立,为图自保,淮南之变,他一念之差,以至于家族人口折半,那一夜,陛下可曾见,臣女所经所历,毕生难忘,节度府的墙上地上至今还有未清的血迹,淮扬城上空还有血腥的味道没有散尽,冤魂尚未走远,一千多条人命,这个代价,难道不足以抵消么?陛下非要赶尽杀绝才罢休?”

男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颇为动容,淮南那件事亦是他心头之痛,不禁眼神软了下来。“你说真话,朕保证不追究就是了。”

定柔坦然道:“吾只是山野乡间一名女冠子,无奈生在慕容家,父亲之命不可违,他说,慕容家经此重创,到了京城,是釜中鱼,笼中燕,朝不保夕的日子,没准皇帝哪天一个追根究底,阖家罪杀株连,直如悬剑于顶,也许只有我进了宫,委身了皇帝,这把剑才会挪开,更或许为流放边关的长姐和稚儿,也求来一分赦免。”

他静静地听着,眼光在她脸上挪不开,无意识地问:“就这样,你就妥协了?”

她道:“我当时只答应他,勉力一试,选不选得上,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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