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除了气运我一无所有(213)+番外

作者: 明韫 阅读记录

恨本应一心埋头做学问的书院学子,无数尚有无限可能性的年轻生命会席卷到这一场战火里,烧得灰烬都不剩下半点。

杨若朴头一次主动自愿地从修炼的静房中走了出来,神容沉凝,而非是每每被打扰时,瞧着要随时拔剑打人的濒临爆发状态,瞧得随侍弟子腿一软,抹了把冷汗,心道要去和师兄交流交流,掌门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他声音很实,与平时修炼过后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带着虚浮的飘不一样:“召集剑门弟子。”

谢容华抹了把脸上沾染的血迹。

她衣服上沾的血迹更多。

大部分是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好在敌人的血已经凉,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谢容华的血能奔流在她身体里,支撑着她去往更远的北疆。

谢容华纵马疾驰在驿道上。

她很赶时间。

因为南疆有人等着她,去为他找回场子。

在凤陵城的三人没长着千里眼,顺风耳,当然瞧不见九州各方的风云涌动。

但前一刻如上古凶兽,张口欲噬的凤陵城大阵后一刻乖巧得如同小猫咪蛰伏下来,却是三人能真正感觉得到的。

谢庭柏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凤陵城大阵是谢家压箱底的杀手锏,颇有点不传之秘的味道,历任家主知晓得只有控阵之法,阵眼却永远随着谢离一起埋葬。

谢庭柏想不到谢容皎能操纵阵眼。

即使谢庭柏对凤陵城大阵的控阵之法了然于心,倒背如流,在操控阵法之上,最多与谢容皎落得五五开,再无拿阵法压人的优势。

而失去阵法庇护的谢庭柏,则是江景行少则一剑,多则两三剑的事情。

谢庭柏却没有如他意料之中殒命于江景行的剑下。

谢容皎说:“师父,我知道你想杀谢庭柏,容易得很,也不会多浪费你时间,妨碍你去找摩罗。”

因为谢庭柏的天人境修为束手无策已久的谢桓心塞。

“但我受惠于凤凰,于谢离,于谢家很多很多。我总得给他们,给谢家,也给九州天下一个交代。”

两千多年前埋骨凤陵的凤凰,立凤陵城的谢离,一定不会想到两千多后年有人受尽凤陵城的恩惠好处得以成天人,却反过头人与北荒勾结,将剑尖对准向凤凰,向谢离不惜一死也要守护的土地,把他们的初衷撕得粉碎。

还美曰其名地打着为家族的名头,不惜把凤凰把凤陵城两千多年历代当家人的心血当图腾贴在旗帜上,好显得自己师出有名,大义无亏。

恶心透顶。

少年盯着手中的镇江山,轻声道:“等我先手刃谢庭柏,再赶过去和师父你一起杀了摩罗,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交代。”

再多说,把谢庭柏的人头推来让去就太矫情。

谢容皎相信江景行能杀得了摩罗,江景行当然也信谢容皎绝不会无故放肆,说杀谢庭柏给一个交代,就一定能杀谢庭柏给一个交代。

这种旁人看来近乎偏执,毫无来由的信任却根植在两人心中,深信不疑。

江景行简短道:“好,我等你。”

说罢他身影消失在城主府富丽堂皇的楼阁里。

谈起来奇怪,经历昨晚后,江景行非但和山川地脉生出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应,而且仿佛能以山川地脉为耳目,将摩罗的去向掌握得一清二楚。

免去他推算的麻烦,也把江景行从他一身不靠谱的推算之术中拯救出来。

真是一场奇妙的醉酒。

江景行心里感慨着,把为何一场醉酒能引发那么大的特殊之处的疑惑先搁至在一边,匆匆赶往摩罗正在往的方向。

谢容皎依然没出剑。

他向着谢桓道:“阿爹,优游阿兄那处国师入圣,南蛮小国兵力不足,他们恐力有不支。”

“够了!”谢桓被接二连三峰回路转的极大转折搞得心神俱疲,喊道:“我也很想去南蛮那里,但谁来照看凤陵城?谢不辞你不会真以为谢庭柏在这凤陵城中就他一个人孤军作战吧?我不需要替你看着大局吗?”

操碎了心的谢桓饱含愤怒指出:“再说你打完又要去找姓江的,留下一座空壳子的凤陵城拱手送人吗?贴心到连刀兵都不用起。”

哎。

早在姓江的年轻时,凭着一张脸让镐京中小娘子为他寒冬酷暑守候在街头,不惜姐妹反目,将自己亲生兄弟与姓江的一对比,冷嘲热讽到他们想跳楼,出嫁时哭花妆容就是为没能嫁给姓江的,他该想到姓江的就是个祸水的。

没想到没祸害人家小娘子,却祸害到自己儿子头上来。

“我来。”

该如何形容朱颜的出场。

她白衣缟素,不饰环佩簪钗,也无众星捧月的架势,独独腰间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