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渡我(174)
“你工作也忙嘛,我不好意思让你来接我。”陈星渡笑吟吟地对他说,上车便缠住他的胳膊,“傅教授~”
撒娇的手段对他一直很受用。
傅司予说:“再忙也可以抽出时间,何况还是你的事。”
只要是她,就没有大事和小事之分。
傅司予打开储物盒,从里面拿出备用的创可贴,撕开,“把鞋袜脱了,脚给我。”
“……”
他真是一点也不嫌弃她。
陈星渡自己还挺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我自己来就行。”
她今天在外这么长时间,又去过工地,鞋袜很脏。
傅司予不明白她这个时候扭捏个什么劲。
他抬眸睇她一眼,“脚都给你洗过,我还嫌弃什么?”
“……”
陈星渡无话可说。
她慢吞吞地把脚递过去,傅司予大手握住她的脚腕,一点点地把她鞋袜剥下来。
怕弄疼她伤口,动作很轻。
脚后跟被鞋子反复地磨破,几乎皮开肉绽了,鲜血淌进袜子里,染成红白的一片。
他眉心不由拧得更深。
平时在手术台上,见惯开膛破肚的场景,倒不如她一点小伤口来得让他更操心。
陈星渡伸手用指尖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轻声说:“司予,你不要老皱眉,你再皱眉都显老了。”
“本来也快三十了,不年轻了。”傅司予语气清淡地回。
“哪有,二十八!”陈星渡纠正他。他就比她大半岁,他要承认自己三十,不等于她也快三十了吗?
“我们都还年轻呢。”陈星渡笑眯眯地说。
给她贴好创可贴,傅司予抬眸瞧她,“今晚嘴甜,再夸我几句。”
“司予,你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陈星渡凑过去抱住他胳膊,脸蛋蹭蹭他的手臂。
“还有呢?”
“你呀,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司予。”
傅司予唇边牵起一抹淡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心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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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渡没反应过来,他那句心情好了的意思。
开车回到市区,按陈星渡的要求,他们在附近一家KFC停车。
傅司予原本想带她去餐馆吃饭,但陈星渡晚上还想再去一趟工地,不想耽误时间,就吃快餐解决。
餐厅里,傅司予点了一杯水,坐在她对面位置,看着陈星渡一边查阅韩福庆发过来的资料,一边对着薯条和汉堡胡吃海塞。
他眉心微蹙,用纸巾给她擦掉唇边的番茄酱,“陈星渡,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里面有多少致癌物质?”
陈星渡觉得他们当医生的就是讲究多。
“我就想挑个最快的,当记者的哪能那么讲究,每一秒钟都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陈星渡嘴里塞着一口汉堡,眼睛还忙着在看手机,含糊不清地说。
傅司予叹一口气,拿她没办法。
他拿着手机起身:“够不够吃?我再去给你买点。”
“够了够了!”陈星渡赶紧拉住他,余光看见门口一直站着一个小孩,是外面流浪汉带的孩子。身上衣服破旧,蓬头垢面的。
小孩眼睛一直巴巴地盯着她手里的汉堡,时不时舔舔嘴唇,咽下一口唾沫。
“……”陈星渡一顿,看一眼餐盘里剩下的鸡块和烤翅。她对傅司予说:“你把剩下的东西拿过去,给那边那个孩子。”
傅司予回头,才看见门口站了个小孩。
他挑眉:“你自己不吃了?”
陈星渡把汉堡放下,用纸巾擦嘴巴,“我吃饱了。”
傅司予把东西拿过去,孩子见状,立刻跑过来,“谢谢哥哥!”
“慢慢吃,不着急。”傅司予又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那个孩子。
孩子吃得狼吞虎咽的,像是已经饿了许久。身上衣服捉襟见肘,脚上没有穿鞋,十根脚趾头全磨破了皮。
傅司予问:“你家里人呢?”
孩子嘴里咬着鸡块,回头指了指门外的方向。
天桥下一处用纸皮搭起来的小帐篷里,躺着一个女人,看起来情况窘迫。
孩子只吃了一些就没吃了,问:“哥哥,我可以把剩下的带回去给我妈妈吗?她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傅司予一顿。
最后他们又买了不少东西,让小孩带回去给他的母亲。看着孩子走远的身影,陈星渡说:“社会上什么时候才可以少一些这样的人,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很难。社会在发展,有人跟上步伐,有人就会被淘汰。像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只是我们碰巧撞见和没撞见的区别。”傅司予说。
陈星渡叹一口气,被他的理性折服。
她说:“那我还是宁可不要看见,不然每次心里都会难受。”
傅司予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做身体检查,发现我的杏仁体比常人小2%。杏仁体在人类大脑里面主要控制情感表达,或许是因为这样,我对情绪的感知力比一般人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