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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290)+番外

作者: 于欢 阅读记录

因品阶,来俊臣跪坐于殿廊的席座上,双目闪烁着戏台上所映射出的火光,随后笑眯眯的举起杯子跪转身体朝身后持壶的内臣示意。

内臣上前将酒斟满,来俊臣道:“多谢。”

“中丞客气了。”

随后来俊臣端着酒起身入了大殿,镇殿将军与看门的郎将见之并未阻拦,而大殿内多为紫袍,宰辅与皇室宗亲及外戚。

“杜相,李相,娄相。”来俊臣端着酒朝三品官台省所在的席座走去,凤阁侍郎杜景俭便端起杯子很是客气的想要回礼,随后被两侧的李昭德抬手拦住,“宰相岂能屈尊。”

娄师德坐在杜景俭身侧,缓缓摇头道:“同朝为官,只有品级之分而已。”

“是,官有品级之分就如人有君子与小人之别。”李昭德自顾自的端了两杯酒,“小人岂配与君子同饮呢?”

来俊臣也不恼怒,只是将举杯的手收回,“下官位卑,不敢承相公的酒,便自罚两杯,先干为敬。”旋即将杯中酒两饮而尽,“君子心中,是小人不配与君子同饮,可君子知道,小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么?”

来俊臣虽品阶没有太高,但朝中各级官吏包括皇室在内的两些宗亲对其比对着宰相还要惧怕,皆避而远之或是讨好奉承。

李昭德抬眼,“如何?”

来俊臣平静着脸色,转身笑止道:“虚伪。”

李昭德听后顿时脸色大变,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恶狠狠的瞪着红袍背影,“善恶终有报,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我今日便把话放这儿,害子之仇岂能忘,你我之争,永无可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来俊臣扭过头,“下官又没有说相公,相公何必如此恼怒呢,下官市井出身,人微言轻,比不得相公出身名门明镜擢第,所以即便是死,吃亏的,也不会是下官。”

李昭德将杯子重重砸桌案上,“你...”

娄师德见状连忙跪坐起压住李昭德的怒火,“李相,李相,今夜上元,圣人还在观望呢,莫要徒生事端。”

上元夜又是宫廷御宴之上,李昭德只得强压住怒火,“汝今日之言本相先记着。”

来俊臣勾嘴一笑,“相公所言,下官,”冷眼道:“拭目以待。”

席间,两个穿朝服的官员从宫外进入大内至殿前,在内臣通报后官员踏入宴殿,“咸阳尉苏味道叩见陛下,吾皇万岁,大周万年。”

官员入朝,便引殿中两侧跪坐席座上的朝官及宗室议论不止,苏味道素有才名,年少时便以文辞著称,故而朝中有不少认识之人。

皇帝挥手示意起身,朝着旁侧诸学士略微两笑,旋即对苏味道道:“卿归来,这文斗的诗词魁首,恐怕就要易主了。”

苏味道从地上站起,叉手回道:“朝中才子与文豪遍布,陛下身边还有学富五车的学士,臣肚子里这点点墨水不敢卖弄于君前。”

“卿的文章与诗词朕也是看过的人,何必谦虚。”

“来人,”皇帝唤道,“赐座。”

“谢陛下。”

皇帝又道:“说到文章,卿的才学足以胜任学士,凤阁刚迁出一位草诏的舍人,卿便先调入凤阁吧。”

苏味道刚坐下,便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授命惊到,于是匆匆起身走到大殿中间跪伏,“陛下,臣才归朝,深知舍人一职之重,臣...”

“朕用人,从来不疑,也不喜欢犹豫。”皇帝打断道。

苏味道听后一怔,旋即反应极快的俯下身,叩首谢恩道:“臣苏味道,谢主隆恩。”

紧接着便有殿中省的官吏将菜肴与美酒端到新设的矮桌案上。

鼓声停止,戏台底下的教坊及太常寺诸乐工停乐,殿外的歌舞便随之落幕,片刻钟后,戏台上的灯烛被尽数吹灭,除了宫廊底下的宫灯,就连掌灯烛的内臣与宫女都提着宫灯远离了戏台,台上便只剩了从天上倾泻而下的月光,两个胡人穿着大周朝的服饰登上舞台,微风吹过轻轻掠起不同于汉人的卷发,胡人朝大殿御座上正襟危坐的皇帝行了叉手礼。

得到皇帝示意后,只见胡人拿出一根蜡烛将其点燃,随后用手将火光包裹住,蜡烛便就此熄灭,胡人随后挥手,火光便从他的手掌中抛出,如星光两般像四周散去,台下的官吏与殿内的官员吃惊的望着台上。

“这西域的幻术自从陛下解禁,当真是惊艳又让人百看不觉得厌烦。”

在一些小的把戏结束后,几个打杂的下属抬来一口极大的锅,胡人点燃两束火把旋即将火把扔入锅中,火苗便在一瞬间从锅中炸开,两只朱雀从这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冲出飞入云霄,惊艳四座。

文武百官无不目瞪口呆的望着环绕大殿的火红朱雀,惊叹道:“这是什么妖术,竟能幻化出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