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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之杨林(82)

接着,杨林便把他这些日子所经历的,包括他突来的记忆,以及文峥嵘的三婶告诉他的,当年文家发生的一切,和郑哲东做出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诉了文竞明。

等到杨林全部说完,文竞明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那块血玉,开口说道,“其实,你说的,我早已经想到了。”

“文先生?”

“杨林,你之前就曾经告诉过我,你有着我小叔叔全部的记忆,而这块血玉,三番两次的出现在你的身边,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这块血玉滴血认主,历来只有文家的寻亲才能保有。所以,我一直在猜测,你很可能会是文家的血脉。”

文竞明隐下了一段话没有告诉杨林,那就是,文峥义曾经告诉过他,这块血玉本身就带着煞气,只有滴血才能缓解这股煞气。虽然文家有记载这块玉可能会给血的主人带来某种奇怪的能力,但是,文竞明在知道这些之后却是嗤之以鼻的,需要血来喂养的能力,会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

文竞明握住杨林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认真的说道,“其他暂且不提,杨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能同你做一下血缘检测。当年文家的三房夫人曾经早产下一个女婴,按照时间来算,那个女婴很可能是你的母亲,遗憾的是……”

说到这里,文竞明停下了,杨林母亲过世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你不要说了,文先生,这件事情,你来安排吧,到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杨林话音落下,又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而文竞明坐在位子上,目送着杨林走出茶馆,端起茶杯,杯里的茶水已经凉的发苦,或许,这正适合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杨林真的是文家的血脉,那么,想必爷爷是会高兴的吧?

不过,从此之后,杨林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他会是自己的堂弟,自己,又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他?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文竞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苦得发涩的味道,却让他舒展开了眉头,或许,和杨林成为堂兄弟也不错,至少,血缘,是什么都切不断的东西。

第七十五章

文峥义看着坐在对面的郑哲东,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有些桀骜的少年人鬓角已经有了银丝,原本毫不掩饰的透着傲气的一双眸子也开始变得深沉,原来,他们都老了。

“我没有想到,我们还能这样坐在一起。”

郑哲东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虽然入口还算香醇,但这里的味道总归比家里佣人磨出来的咖啡味道要差了一筹。一口之后,郑哲东便把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再也没有动过。

文峥义没有忽略郑哲东的这个动作。果然,这个男人还和当年一样,凡事总是要最好的,就像是太爷爷曾经说过的,行家眼中,玉无瑕,才称得上是好玉。哪怕只有丁点的瑕疵,也是要被弃之角落的。

见文峥义只是静静的坐着,郑哲东忍不住又开口说道,“你约我出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叙旧吧?”

“叙旧?”文峥义轻轻的叩了一下桌面,“你觉得,我们两个人有这种必要吗?”

“那倒也是。”

郑哲东点点头,下意识的又想端起咖啡杯,这是他的习惯,却在碰到杯子边沿的时候皱了皱眉,终究放开了手。

“郑哲东,”文峥义突然开口,仍然英俊的面孔,却隐约带上了一丝戾气,“我只问你一句,当年,是不是你带走了峥嵘?”

郑哲东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文峥义却可以察觉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这么说,真的是你做的?”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文峥义沉下了面孔,放在桌子下边的手握成了拳头,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猛的站起身,一把就拉住了郑哲东的领子,大吼出声,“我一直就觉得当年你看峥嵘的眼神很奇怪,可也没有深想,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当时的峥嵘才只有九岁!何况我爷爷曾经救过你,你怎么能如此陷害文家?!”

郑哲东张了张嘴,无论如何,他当年总归是愧对文家,可是,有资格指责他的人,不该是文峥义!

一把挥开文峥义的手,郑哲东冰冷的看着他,说道,“那又如何?别忘了,当年从你爷爷书房里,把那份书信偷出来交给我的,可是你文峥义!如果没有那封加有国外地址的书信,相信我还没那么容易得手的。如果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文家当家的那个位置,我怎么会有这个机会?”

听完郑哲东的话,文峥义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是啊,如果不是他的贪念,何陷文家于此地步?

“你当时明明说过,你只为财,是不会伤我家人性命,你明明保证过的……”

文峥义低语着,痛苦的抱住了头,他当年不过十七岁,对于兄弟的嫉妒和争强好胜的念头驱使着他相信了郑哲东的花言巧语,做下了让他悔恨终生的错事,害了文家,害了他的亲人!

他不是没怀疑过郑哲东,可是,文峥义总是自欺欺人的想,或许,事情发展到后来,郑哲东也没有办法控制,或者,这全是赵德盛一个人的意思,他只是为了报当年的仇。

看着文峥义的样子,郑哲东也觉得身上没有了力气。当年年少气盛,却不知为何,偏偏喜欢上了那个惹人喜欢的九岁孩子。不巧被文家老太爷撞破他偷吻熟睡的峥嵘,虽然没有对他过多的斥责,却写下书信,让郑哲东在海外的父亲尽快想办法安排他出国。

郑哲东一旦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在大雪天,穿着一身火红的棉袄,笑着叫自己哲东哥哥的孩子,就觉得一股怒火快要焚烬了他的全身。可当时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即便向文家老太爷跪下,也终是无果。

恰巧,那个时候,赵德盛找上了他,意念驱使之下,郑哲东蛊惑一直想要文家下任当家位置的文峥义,到文老太爷的书房偷出了那封还没有来得及寄出的书信。

文家的惨祸从天而降,一夕之间,家人离散,整栋宅子都笼罩在了可怕的阴影之下。

郑哲东不是没有后悔过,当时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赵德盛的手段也越来越让让他心惊。原本只是讲好帮赵德盛打压文家,夺回那块血玉,却不知道,事情的发展却远非郑哲东所预料的。等到郑哲东想要伸出手,却发现一切都已经迟了。尤其是看到躲在密室里,瑟瑟发抖的文峥嵘的时候,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恐惧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再也不是初见时的温和。

但是,事情既然开了头,就无法再回头,哪怕他后悔,也终究要把这件事进行到底。

当时,文家的老太爷被突来的惨祸打击得卧床不起,并不知道三房儿媳同曾叔的安排,在他认为走投无路的时候,终于相信了郑哲东编出的谎话,以为郑哲东当日是少年淘气,一时糊涂,便将文峥嵘交给了郑哲东。而那时,文家三房夫人已经归去,文峥云也早被曾叔带走。郑哲东便趁着那个时候,带走了文峥嵘。等到曾叔安排好文峥云,转过头去接文峥嵘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但是,这许多年来,郑哲东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当年赵德盛是向天借了胆子吗?自己几次警告他收手,可是,他仍一意孤行,直到文家老宅再无一丝活人的气息。

“这些年,峥嵘是不是一直在你身边?”

郑哲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要见他!”文峥义又一次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郑哲东,“我要见峥嵘!你必须让我见他!”

“恐怕不行。”

“为什么?!”

“峥嵘,已经昏迷了三十年了……”

“什么?怎么会……”

“当时,”郑哲东有些艰涩的开口说道,“当时,峥嵘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我做的事情。我一直都想办法瞒着他的,一直都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峥义,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后悔,如果我当年没有犯糊涂,是不是,峥嵘还能好好的?”

“后悔?我又何尝不是?”

文峥义沉默了,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郑哲东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峥义,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文家那块血玉?当初峥嵘刚出事的时候,这块血玉曾经救过他!你也曾经告诉过我,血玉能够镇魂,我总想着,是不是,能用这块玉让峥嵘醒过来?”

“这……”

文峥义拿过那块玉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行,至少这块玉不行。”

“为什么?当年明明……”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块血玉,是赝品。文家珍藏的那块,是从汉墓出土的,何止千年,而这块血玉,不会超过百年。”

郑哲东瞪大了双眼,他知道,就算文峥义会恨他,但是,在这件事上却绝对不会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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