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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菩提劫(5)

必须要给予奉行赞美,他真是长了一张乌鸦嘴。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不受欢迎的声音:“姑娘留步,入水沼泽进学,按例只能携一位学童。”

迷雾中隐现出青年修长的身影,长发束于冠中,一丝不苟;白丝袍上连个褶都没有,一丝不苟;云靴上瞧不见一点儿尘土,还是一丝不苟。搭上一双清冷的眉眼,这真是我身平仅见最为一丝不苟之人。

我说:“兄台,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能通融通融?”

兄台没答话,他身旁白衣女子率先接口道:“学中此例,乃是未免学子们贪图享乐,误了修身大业,任而从前如何富贵,水沼泽却是一视同仁,这也是为了让诸学子更勤勉些,姑娘若不赞同此论,尽可大何处来,回何处去,水沼泽却不会为姑娘一人便坏了森严规矩。”

爱穿白衣,性喜规矩,看来这二位只能是神族。

我笑了:“如果把他们十八个挡在外头就能让我勤勉些,也有道理,但不是还能留一个么,我这个人生性懒惰,可能会把十八个人的活按到他一个人头上去,还是勤勉不起来。

白衣女子震惊道:“你怎能对自己的学童如此残忍?”

我说:“因为你们对我太残忍,我就只能对他很残忍,归根结底其实是你们对他太残忍。”

高门巍巍,已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一丝不苟的白衣青年微不可察皱了皱眉,白衣女子冷声道:“你这是诡辩。”

奉行扶着额头,手颤巍巍伸过来抓我袖角:“祖宗,人在屋檐下,恳请您低个头,别在第一天就惹事,我不介意你对我残忍些。”

我说:“我还没有亮拳头,没亮拳头就不算惹事。”

奉行快哭了。

他哭之前,飘渺迷雾中走出另一个人影,大老远瞥了我一眼,点了个头算问候。

紫衣银发,碧海苍灵的东华,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他额角上有片乌青,衣袖也像被什么利刃割得破烂,却不以为意地走到白衣青年身前亮了个破木片,声音凉凉道:“父神的赦令,说她可以多带几个人进去,谁有意见,打赢她。”

来水沼泽前,我也做了些准备,其中有个就是要东华帮我要个多带奴仆的赦令,看他这副模样,只能是去找父神打了一架,此外不作他想。真是够义气。

风云四起,鼓声震天,大门前立刻摆开一场擂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折颜在擂台下化出张看台,弄了几张几,摆出核桃花生瓜子,兴高采烈的招呼几个相熟的

学子坐下来看热闹。

看来大家普遍对这条故居苦大仇深,看台上人烟寂寥,擂台旁等着撂倒我的却以攒成一片人海。奇怪的是,打开始拦着我的白衣青年却并未列于人海之中,走过他身旁时,他淡淡向我道:“谁的拳头硬谁便能肆无忌惮,这便是姑娘的规矩?”

我笑了:“规矩两个字是你们神族造出来的,我们魔族没有规矩。我也不觉得谁拳头硬谁才有资格说上话。不过我喜欢让自以为拳头硬的人,试试被迫屈从与别人拳头之下,是个什么滋味。”

他身旁的白衣女子冷笑一声:“你也自以为拳头很硬,可想过有一天也会屈从于别人拳头之下。”

我指了指看台上冷着一张脸剥核桃的东华:“我经常屈从在他的拳头之下。”

我入水沼泽第一天,被阖学宫的神族们单挑,毫无疑问打赢了,带着十八个奴仆堂堂正正踏进学宫大门,暗地里分了东华八个。

奉行说,除开最后一句,这一定是件可以被载入水沼泽史录的大事。

同时,奉行打探得知,原来日间拦着我们的白衣青年,便是传说中的父神嫡子,墨渊。

七万年前,神族我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竟然此回才头一见到墨渊。我回忆起脑海中他的形容,问奉行:“你确定她真是父神亲生?为何父神长得虎背熊腰巍巍一壮男子,他就长得如此娘炮?我觉着我都比他爷们。”

奉行说:“祖宗,你说过折颜简直就是个娘炮,东华看起来像个娘炮,连青丘的白止长得那样剑眉星目的,你都觉得他有点娘炮,在你眼里头,有没有谁不娘炮?”又叹息道:“凡是美男子,在你眼中都是娘炮,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也娘炮?”

我说:“我其实一直这么觉得,就怕你不高兴,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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