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怎么抓的重点,半晌问我:“你和……整个剧组都住在红叶?”
我愣了一下,实话实说:“你和谢仑给得大方嘛,不住红叶就亏了。”
他问:“开拍之后也一起住在那儿?”
我说:“对啊。”
他道:“你回来住。”
我说:“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回家来住。”
我说:“这不好搞特殊吧,再说好好的为什么……”
他就给了个解释:“你要在沐山拍摄,就让你的组都住到沐山,那样更方便。”停顿了一下,又低声补充:“我休息半个月,可以在这边陪你。”
挂掉电话时我整个人都是蒙圈的,康素萝过来时我一把握住她的手,靠在她肩膀上。康二吓得半死,连连追问:“非非你怎么了,你这是心绞痛吗?”
我撑着她的肩:“老康,我觉得我万里长征快走到一半了。”
但康素萝理解错了方向,叹气道:“拍摄开始才能算万里长征走一半,现在还不知道雍可水下到底能不能行,市里钦点的人,要不行还不能换,这些破事真替你头疼。”
谈话瞬间就被她带偏了方向,我靠在吧台那儿安慰她:“头疼有什么用,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静静地安坐吧我的心,让世界自己寻路向你走来’。”
研究文学的康素萝一脸惊奇:“非非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纤细,还读泰戈尔的《飞鸟集》。”
我说:“我确实不纤细,不管是腾格尔还是泰戈尔我都不读,但架不住我们家有个泰戈尔的铁杆粉丝。”
康素萝立刻皱眉问我:“你说的这个腾格尔又是哪国诗人,我搞文学研究这么多年为什么完全没有听说过?”
我说:“……因为人家是个内蒙古糙原歌手。”
次日天阴,到泳池时早上七点二十,偌大的水池里只有两三个工作人员。我和宁致远先下水去测光。
早上六点半宁致远就跑来敲我房门,后面带跟了个哈欠连连的淳于唯。两人刚从尼斯飞过来,撂下行李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就来敲门找我领工作,据说知道此次拍摄行程紧张,早在飞机上已倒好时差,十足敬业。
敬业的淳于唯此时正靠在池子边上搭讪雍可的水下舞蹈老师,我问宁致远:“你去尼斯看你爸妈我知道,唯少在尼斯干吗?这次我就在泳池里拍个片,实地这一块儿用不着他,他怎么也过来了?”
宁致远道:“他看上了我姐,一路追到尼斯来,但我姐结婚了,我看他这次像是挺真心的,天天嚷着什么不可能的恋爱太磨人,要沉沦买醉,挺可怜的,就邀他回来散心。”
旁边帮我们打下手的童桐一脸不可思议,比出一根手指颤抖道:“就唯少,他还能有真真真真真心?”
宁致远挺惊讶:“他为了我姐整整空窗了一个星期没交女朋友,这还不够真?”
我客观评价:“对他来说是够真的了……”
我和宁致远又聊了点别的,中间迎来了康素萝,说是今天没什么事,过来瞧瞧热闹。难得淳于唯即便正和舞蹈老师聊得火热,也没忘回头和康素萝寒暄几句。
童桐凑过来给我看表:“约定的八点,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大家都就位了,就雍可还没到。”
我说那你打个电话给她助理。童桐正拔手机,雍可和许书然一前一后进来,后面跟着经纪人Ada和两个小助理。
淳于唯和宁致远、许书然都没见过,我简单介绍了下,留他们寒暄,回头问雍可:“早上是有什么其他事?”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场地:“你们不是也刚布置好?”
我说:“已经布置好了一阵。”
她抬手看表,冷冷道:“那时间也还早。”
童桐是和我提过那么一句,说雍可的脾气不太好。因为我脾气也不太好,所以当时没把童桐说人家的话放在心中,现在一看,沟通是有点困难。
我脾气不好,沟通一出现困难就会没什么耐性,忍不住要开始简单粗暴,我就简单粗暴但心平气和地和她说了:“时间早不早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时间表说了算。”
她终于转过头来,但明显不耐烦:“这是个多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