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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183)+番外

她“我也”了半天,却一直没有再“也”出什么下文,我将还剩一半的奶茶推到一边,向后坐进椅子里,说:“阮奕岑怎么怎么喜欢我,现在还在等我,这事我是不太相信的,伍思和阮奕岑之间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太大兴趣。”感觉可能是伍思少女情怀总是诗,对阮奕岑脑补太多。而他们俩当年那幕校园偶像剧演到现在竟然还没演出个结局了,也有点令人惊讶,正要开口敷衍几句,却听一直沉默着看新闻的聂博士突然道:“这里要打烊了。”

我和伍思齐齐愣了一下,才发现前面的灯果然已经陆续灭掉,坐在那里的学生正三三两两向出口散去。聂亦拿着我的奶茶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伍思有些急切的阻拦我:“聂非非,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一时没搞清楚我应该回答她什么,聂亦倒是垂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非非已经结婚了,你们的事她不再参与了。”就算是帮我们结束了这场对话。

伍思还想再说什么,看着聂亦,却不敢再开口。

聂博士话少,一向主张凡是有主题的对话一定要能够解决问题。他多半觉得我和伍思的整场交谈既没有逻辑又没有意义,还非常黏腻,且完全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能坐在旁边听差不多半小时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

我和聂亦走出食堂,伍思还呆呆坐在那儿。

回头一望,那敞阔的大堂里只剩下最后几盏白炽灯,瞧着陡然冷清,外面的天空倒是有很大的圆月。

我两只手都揣毛衣兜里,慢吞吞一边走一边回忆今晚从鬼屋开始所发生的一切,觉得我和聂亦是不是应该算渐入佳境了,但半路遇上伍思,这可真是神来一笔。伍思解读当年那些事的角度实在太过新颖,令人难以置信。唯一可知的是她的确对阮奕岑情根深种,至今仍有点出不来,也是情长。但要论情长,她对阮奕岑应该还是及不上我对聂亦。

我想着心事,因此步伐缓慢,没留神走在我前面几步的聂亦停下脚步,他微微侧身看着我:“怎么这么慢?”这条路是一段梧桐小道。月下有风,有落叶梧桐,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身影同我在香居塔撩开珠帘时看到的那个青年重合,同我在聂家的玻璃房里透过一大群热带鱼看到的那个青年重合。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大概是我有点太过着迷的望着他,让他有点不明所以,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然后伸出手轻声和我道:“过来。”

回程聂亦开车,我窝在副驾驶座里透过车窗看街上霓虹,那些五颜六色的华彩一闪即逝,令人双眼困倦。我想着伍思这事还是应该再和聂亦说明一次。当年事到底怎么样聂亦是不知道的,而伍思又非要将我和阮奕岑送作堆,难免让聂亦糊涂,阮奕岑在我这里到底算个什么。不要说聂亦,只听她那么一番声情并茂,连我都有点糊涂。但看着聂亦开车的侧脸,困倦中又觉得这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并且似乎不知从何说起。拖着拖着困意愈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睡着,到家才被聂亦叫醒。

林妈为我们留了门,正是睡眼惺忪时刻,我昏昏茫茫跟着他进了客厅,连鞋都忘记换了。他没有开灯,径直去吧台倒水。

落地窗外有月光倾斜而入,遍室温凉。我还跟在他身后,一不留神撞到他的背,揉着脑袋啊了一声,才想起来要换鞋,就准备退回去,却被他握住了手。我抬头看他,他正端着个威士忌杯仰头喝水。杯子被重放回吧台时他低头看我,停了两秒钟问我:“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事我本来想迂回点同他解释,但心里盘算良久,但话脱口时却直白得连自己都吓一跳,我问他:“你有没有在介意刚才的事?”

他似乎愣了一下,手指搭在威士忌杯口。不等他回答我已经靠过去,自顾自道:“伍思都是胡说,阮奕岑和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他喜欢我才是有鬼了,我也不喜欢他,你可不能因此误会我啊。”完了我还握着他的手摇晃了一下,我说:“我才觉得这阵子我们都很好,我特别喜欢我们现在这样,你可不能误会我。”这是跟他撒上娇了,我居然都会撒娇了。我一边撒着娇一边暗自佩服自己怎么这么能干。

他怔了怔,顺势握住了我的两只手。吧台前有个凳子,他坐下来,安抚地捏了捏我的手指。“我没有介意。”他终于开口,“但她也许并不是胡说。”他抬头看我:“事实上,我不希望看到你的选择多起来,我不希望你有太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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