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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237)+番外

聂亦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接她的手机。

她维持在嘴角的笑便有些挂不住,视线向左向右就是不看他,自顾自寻找话题:“你们可得感谢我,要没我把你拉出来搞不好今天就出大事了,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聂亦终于开口:“我不说话,让你感觉很尴尬?”

她一下子住了声。

他道:“为什么要感觉尴尬?你不是已经和我说过再见,还祝我幸福?”丝毫不给她喘息机会,他继续道:“你不是已经当我是个陌生人?”

这是还记着上次星空展时她所说的那些话,但这些到底是疑问句还是反问句?她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讽刺的样子像是疑惑,疑惑的样子又像是讽刺。

她不知道怎样应付这样的聂亦,但她从来就很拿手粉饰太平,因此轻咳了一声,挺随和地道:“我是说过祝你幸福,但没有说过要和你做陌生人呀,既然是和平分手,再见也该是朋友嘛……”她察觉到他的视线冰冷,知道他并不喜欢她这样,因此闭上了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叹中她记得从前的自己,面对聂亦时似乎总有很多话要说,各种各样的话题她都能信手拈来,如今呢?如今却只能相对无言,因她想说的那些话,要么不合适,要么无意义。

河风吹过,她单手撩起耳边的乱发,露出白色的小巧精致的耳垂,耳垂上坠着一颗黑色的珍珠。她拨弄着那颗珍珠,好一会儿,轻声道:“我们走吧。”说着从栏杆上跳下来看着聂亦。

聂亦也低头看着她,却没有从栏杆上下来。

目光接触到聂亦的脸,她才发现聂亦有一边嘴角似乎略有淤青,她疑心是不是看错了,因此靠近了些,嘴里不自觉问:“你嘴角这里是怎么回事?”足够近时看清果然是淤伤,手指本能要挨上去时突然察觉到聂亦的目光,她猛一个激灵收回手就要退后到安全距离,聂亦却眼明手快地制住了她。沉默中他突然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

天上有月,地上有霓虹和河灯,黑暗里那些光芒并不盛,是柔和而暧昧的,那样柔和而暧昧的微光里,聂亦坐在栏杆上低头同她接吻。聂非非恍惚了一瞬。那吻不同于从前,并不温柔,一开始便带着台风过境般的强横,牢牢控制住她让她动弹不能。聂非非大睁着眼,看到聂亦微颤的睫毛,她想他的表情多么冰冷美丽,像是很脆弱,但他的动作却强硬得近乎凶暴,这是多巨大的矛盾。她感到他啮咬着她的嘴唇,含吮着她的舌尖,她尝到他口中微弱的铁锈味,她知道他空出的手在一寸一寸揽紧她,紧一些,再紧一些,紧得让她感觉到了痛。渐渐地,她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循着本能。而她的本能是极其喜欢这一切的。她从来都渴望聂亦,渴望来自聂亦的一切,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以及他对她的渴望和占有欲。

直到那一吻结束聂非非才稍微恢复了神智,那急切凶狠的一吻后聂亦似乎也恢复了些许正常,身上的狂暴戾气悉数消失,他放松地将头挨在她的肩上,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平静温柔的聂亦。

聂非非模糊地想,是的,聂亦是喜欢她的,他当然是喜欢她的,她从来就知道。但他也是喜欢雍可的,他仔细思考后做出了选择,向她提出了离婚,大约因为感觉对她不起,分给了她一笔极其丰厚的财产。这些她都是很清楚的。那现在这又算是什么呢?是选择了雍可之后感觉放不下她,是她的疏离让他不安了,而今是她的回应取悦了他,让他觉得她的口不对心,她仍是属于他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

聂亦的手指在她耳边温柔地轻抚,在她耳边的低语也很温和:“我们……”

聂非非却终于崩溃地哭出来:“聂亦,你不能这样,你不要这样。”

聂亦楞了一下,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地抬起她的脸,她趁机推开他,退后两步站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抬头看不宽的河面。说话时她根本不去看聂亦的脸,努力将声音压得平稳,可怎么平稳得了。她的指控其实很小声:“说合适的时候就该彼此分开的是你,提出离婚的是你,现在这样……这样好像舍不得我似的还是你,聂亦你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人既然做了选择,不是就该好好坚持、好好遵守吗?”

他没有反驳她的话,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被她避开。

她离开他老远,似乎生怕他再靠近她,生怕他再蛊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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