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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97)+番外

或者你找许导谈谈也行。”

我感谢了她的好意,站起身来,谢明天在背后提醒我:“你去哪儿?Erin在那边,许导在那那边。”

我将手上最后一罐啤酒丢给她:“我不找他们,我去找下酒店经理。对了,见到你们导演跟他说一声,明天日程不变,还是照那个时间来。”

09.

太阳从海平线升起来,云彩的色泽完美再现了莫奈的《日出印象》。

我们的游艇漂荡在一个极小的珊瑚岛旁。

在水下环礁的基座上,珊瑚历经数万年沉积,才能有这样一座玲珑小岛露出海面。岛上棕榈参天,椰林如云,这些拥有极高树冠的热带树,叶面全反射着晨曦的金光,就像破碎的金子。丛林中时而传来鸟鸣。

半小时前和同来的潜伴一起下水探过,剧组定好的这片海域宁静平和,水下世界斑斓多彩,没有洋流,透明度也不错。

印度洋在这一经纬度上显得极为温和,我躺在甲板上吹风,看远天的晨曦逐渐烧起来,这预示着近正午时阳光一定无比充足,水中的光线会很好。

吹了半个小时风,剧组的船遥遥开过来,白色船体上大大几个花体字母,challenger,挑战者号。我先他们两个小时出来,临走时让总台给许书然留了口信。碰巧听说昨天晚上他找过我,但那时我不在房间。

两队人马在挑战者号上顺利会师,男女主角在助理、化妆师、服装师的重重包围中跟我微笑打招呼,男女配角倒是整装完毕。许书然站在船尾处和副导演交谈什么,看到我后中止了谈话,走过来道:“摄影助理的事我听说了,昨晚……”

我打断他:“这事不该烦你,是工作就会遇到突发状况,这种程度的我还能应付。”

他看了我两秒,点了点头:“如果……”又住了口,只道:“有问题来找我,我在二楼。”

听说二楼上编剧正严阵以待,显然他们另有工作。

海风吹来,船尾处只留下靠着栏杆摆弄相机的Erin,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不太友善。

虽然听说几个演员已经为了拍摄做过充分的培训和准备,但毕竟不是潜水老手,我跟他们聊了几句,又跟要一同下水的几个教练聊了几句,最后跟负责监视水下情况的船长和助理聊了几句,算是简单磨合完团队。

一个短发小女孩拿过来一堆道具给我看,都是待会儿下水后需要用到的,有捧花、十字架,还有一把小提琴。

我正在那儿研究琴弓,Erin突然叫住我:“聂非非。”

我抬头看她。

她打量我:“你真有意思,要用我的助理和设备,上船却连声基本的问好都没有。”

合同上规定这次设备由委托方提供,委托方是许书然,昨天去剧组第一时间看了设备,配置挺不错,倒没想到属于Erin,为了这次拍摄,她的确是花了血本准备。

我跟她点头:“抱歉,久仰,谢谢你的设备。”

她笑了笑:“久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起久仰,我倒是也听过一些关于你的有趣传闻。”她故作神秘:“有传闻说你从前得奖全是因为你老师的关系,你老师死后你就再也没有什么作品拿得出手,你听说过吗?”

我看着她。

她伸手指点并不存在的江山:“我喜欢这个领域,有才华、有能力就能得到最好的东西,你可以活得自由又任性,只要你能拍出好作品,所有人都会尊重你、爱戴你、敬畏你。当然这个圈子也有贪婪、虚伪、自私,这些我统统不讨厌,知道我唯独讨厌什么吗?”她靠近我,抿着笑。“沽名钓誉,滥竽充数。聂非非,你那些得奖作品,都是你自己拍的吗?”

话说完她闲散地退后靠住船栏,露出一副想看猎物羞愤发怒的兴奋表情。

我看了她半天,觉得人生就是要不断地遭遇神经病,我说:“其实……”

她饶有兴味。

我说:“其实久仰就是个客套,你还当真了?我之前听都没听说过你,也不认识你,你莫名其妙跑来说这么一大堆,你跟我说得着吗?”

她整个人愣在那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词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正要转身,她突然道:“不认识我?我说不着?”她厉声:“跟你有交集才是我平生耻rǔ,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有求于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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