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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华胥引(172)+番外

君玮气恼道:“好歹让我把耗子偷油演完。”

我扬了扬手指:“我明明比大肚缸比了那么久了,是你自己没有抓好时机啊,该我了该我了,快比个兔子出来,这下是要演兔子打架。”

君玮皱眉:“那个太难了,我从小就不会比兔子,孔雀也很好啊,一只雄孔雀一只雌孔雀相、相、相……”

我点点头:“好吧那就两只雄孔雀抢地盘,你先保持不动,等我过去啄你。”

孔雀喙刚挨下去,君玮厉声:“……喂你指甲那么长还那么用力,我是和你有仇啊!”

我吓了跳:“你也可以啄回来啊!那么大声做什么?”

三声敲门声响,还来不及反应,房门已被推开。慕言抱着手面无表情靠在门旁看着我们。君玮的手僵在半空中,还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我也是。灯花毫无征兆地哔啵一声,君玮收回手理了理袖子,低声道:“你们慢聊。”起身时用唇语示意我:有事大声点,我就在隔壁。

君玮前脚刚走,慕言后脚便将门锁上,慢悠悠踱步过来,坐到我身旁,随手翻开一只茶杯,瞟了眼方才小二拿进来的酒杯和酒壶,却什么话也没说。

可越是这样沉默越是令人忐忑,我觉得必须解释一下,斟酌开口道:“君玮是我哥哥,我们小时候就经常一起这样玩儿的。”

他倒茶的动作停下来:“你有三个哥哥,叶霁,叶祺,叶熙,我却不知你还有个哥哥叫君玮。”

心底猛地一惊,但只是瞬间,想来也是,他怎么会让来历不明的女子跟在身边。但看着他的神情,却不是要和我闲话家常,我咽了口唾沫:“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玩伴,就像哥哥一样的。”

他手中转着瓷杯:“哦?原来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我顿时紧张,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没有什么的。”

他竟是笑了下,淡淡道:“冷月,醇酒,两小无猜,烛下对饮。”随意扫了我一眼,“今日这番盛妆……”

背后的冷汗已将内衫打湿,戏文中多少不可解的误会都是由此而始,我急急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不好看,那我马上去洗掉。”

话罢找来铜盆,蘸了水的毛巾正要往脸上揩拭,却听到他在身后冷冷道:“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心底一凉,我勉强笑了笑,转身问他:“那我到底是洗掉还是不洗掉啊?”

他仍是端详着手中的瓷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铜镜里自己的脸,我轻声问他:“慕言,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

话刚出口,眼泪止不住地就往下掉。我在他面前哭过那么多次,已经无所谓丢不丢脸,只是那时我知道他会心疼,有时候其实是故意哭给他看,今次却是不能。

拿袖子措了措眼睛,我抬手去拨门闩,抑住哭腔平静道:“不是什么好茶,慕公子慢用,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话未完握着门闩的手却被另一只手覆住,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出去?”

既不给我好脸色看,又不准我出门透气,我觉得有点要崩溃了,回身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

可能被我的样子吓到,他一向沉着的脸色竟现出惊慌。使劲抓住我奋力挣扎的手,但手被禁锢住还可以用脚踢,这刻我的灵敏让他很是挫败,干脆一把搂住我将我紧紧抵在门背后:“你怎么了,冷静点。”

怎么冷静,我已经冷静太久,连君玮都觉得我有时候太过,太没有自尊。

他不是说我像个小孩子?

反正我就是个小孩子,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也没怎么。这一刻和他搂在一起让我如此难受。可他还敢在我耳边让我不要胡闹。

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有这么大的力气,我更用力地挣扎抵抗:“反正我做什么你都生气,看到我你就觉得很烦心是不是,不如眼不见为净,我已经很累了啊,你让我离开静一下也不行吗,你怎么这么惹人厌啊,说不定我想通了就不会缠着你了,我、我……”

突然地,整个屋子就安静下来,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人一时间放弃所有反抗,而那触感还在不断加深,竟让人有温柔缠绵的错觉。良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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