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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诺·殇(45)

阿珩笑了,伸出小手指,“拉钩上吊!”

蚩尤笑勾住她的手指,“永不变!”

两人来来回回用力勾了几下,大拇指对按在一起,就好像两个人在亲密地亲吻,他们凝视着自己的手指,哈哈大笑,不约而同地五指张开,交握住了对方。

蚩尤另一只手抱着阿珩走进了屋子,把阿珩放在榻上,扯开她的衣衫,掌心贴着她的腹部,滑到胸口,从胸口滑到臂膀,与另一只手交握,纠缠在一起。

屋檐下的风铃,欢快地在风中荡来荡去。

叮当、叮当、叮当……

山中日月流逝快,不知不觉中,蚩尤和阿珩已经在九黎住了一个多月。

有时候,阿珩觉得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持续下去,只要他们躲在九黎,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可是,他们可以忘掉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却不会遗忘他们。

赤鸟带着一份玉简飞来九黎。

蚩尤看完玉简后,对阿珩说:“我必须回去了。黄帝御驾亲征,已经打败了共工,神农军心散乱,榆罔被祝融鼓动,为了对抗黄帝,也准备御驾亲征。”

“什么?”阿珩震惊地不敢相信。

“三千年前黄帝轩辕一夜之间打下了燕北十八峰的奇迹还在神族中流传,黄帝任统帅的消息传出,神农国的将领都心惊胆战。榆罔派了共工出战,共工却惨败,神农举国皆惊,不断有臣子向榆罔进言应该割地求安。榆罔为了稳定军心,激励士气,在祝融的鼓动下,也决定御驾亲征,大军已经出发。”

黄帝和炎帝亲自对决?

阿珩头晕目眩,扶着窗户,慢慢地坐到了地上,山中不过一月,世上竟然已经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蚩尤的性子从来不拖泥带水,他用力抱了一下阿珩,就跃到了逍遥背上,“事情平息后,我会来找你。”

阿珩默默地点了下头,心中有重重压迫,猛地拽住他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蚩尤笑着挑了挑眉,“阿珩,你知道你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被祝融追杀时,是榆罔深夜跪求炎帝收回杀我的旨意;我到神农山后,所有人都既鄙视我又害怕我,只有榆罔用平常心待我,和我一起喝酒;我怒气冲冲打伤众人,逃下神农山,连炎帝都决定放弃我,是榆罔星夜来追赶我,跟了我几天几夜。如果没有这个心慈手软,婆妈啰嗦的榆罔,就没有今日的蚩尤,也就没有你我的再次相遇。”

阿珩不能言语,的确如蚩尤所说,连炎帝都为了神农对蚩尤有算计之心,可榆罔自始自终一直待蚩尤赤诚真挚,蚩尤对他的敌人固然凶残,对他的恩人更是涌泉相报。

蚩尤从窗口探过身子,狠狠亲了阿珩一下,“我走了!”

阿珩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想放!

逍遥慢慢升高,他的手从她手里渐渐远去。可逍遥似乎也知道阿珩的心情,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一闪而逝,而是慢慢地飞着,蚩尤回头凝望着阿珩。

整面山坡都是桃林,此时已是绿肥红瘦。东风送春归去,落花残蕊被卷得漫天飞舞小巧的竹楼独立在桃花林中,阿珩站在窗口,目送着他离去,青色的身影在迷迷蒙蒙的桃花雨中透出了孤单。

阿珩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用力挥了挥手,故作欢快地大声叫:“下次你回来时,我们就可以做自己种的菜吃了。”

蚩尤只觉柔情百转,眼眶发涩,似乎满腔铁血豪情都化作了千回百转的绕指柔,莫说英雄无泪,只是未到落泪时。

阿珩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蚩尤猛地回头,一边命逍遥加速,一边高声而唱,将一腔热情都化作了奔放热烈的情歌,让天地都听到他对心爱姑娘的情意。

六弃我而去,孰饮我酒,孰听我琴

阿珩把竹楼收拾好后,启程赶往高辛。

一路行来,清楚的感觉到两大帝王正面对决对整个大荒的冲击。

往日繁华的街道变得冷清,城外的大道上总能看到匆匆赶路的马车向着高辛奔驰,车上坐满了抱着大包小包的人,也许在他们心中,那个没有参与战争的高辛是大荒最后的安宁之地。

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再有笑容,家中有征兵的固然愁眉不展,担忧着亲人的安危,没有征兵的也不能放心,因为他们的儿子。丈夫随时都有可能被征召入伍。

神农国愁云密布,高辛国则截然不同,茶楼酒肆的生意越发热闹,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喜欢聚到这里,听一听避难而来的神农人讲一讲那场距离他们很遥远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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