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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星空,那片海(115)

我没有动,一直凝视着他。

他十分奇怪,露出个“发生了什么”的疑惑眼神。

我的老古董吴居蓝啊,真是又精明又呆傻!我笑了出来,忍不住脆生生地说:“吴居蓝,我爱你!”

吴居蓝的表情越发的平静淡然,眼神却有点飘忽,避开了我的视线,微微下垂,冷冰冰地说:“下来吧!”

只可惜,我已经完全识破了他这种用波澜不兴掩饰波澜起伏的花招,而且他越这样越激发我的恶趣味,很想调戏他。

我笑眯眯地说:“喂!我说我爱你呢!你都不回应的吗?至少应该深情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我也爱你’,或者……直接深情地拥吻?”

吴居蓝以不变应万变,看着月亮升起的方向,表情淡然地说:“我的腿马上就要动不了了。”

呃——算你厉害!我再不敢磨磨蹭蹭,立即抓着栏杆,翻骑到了栏杆上。我心里默念着不要看水、不要看水,可眼睛总要往下去看气垫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起伏的海水。身体立即起了本能的畏惧,我自己都难以理解这种心理机制——坐在船上,就没事,刚翻上栏杆,脚都还没有离开船,就畏惧得想打哆嗦。

吴居蓝伸出手,想把我抱下去,我忙说:“我自己来!”如果我爱的人是一个普通人,我怕不怕水都无所谓,大不了一辈子不下海、不游泳。但是,吴居蓝以海为家,那么我就算不能做一个游泳健将,也绝对不可以怕水。

吴居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

我一边紧紧地抓着栏杆,一边在心里默念:“有吴居蓝在!不怕!不怕!你能做到……”

突然,“叮叮咚咚”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我的手机在响。

我应该尽快下到气垫船里就可以接电话,但是,我的手紧紧地抓着栏杆,就是不敢松手。“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像是一声声不停歇的催促,我越着急,就越害怕。

“不用这么逼自己!”吴居蓝猛地抱起了我,把我放到了气垫船上。

我十分沮丧,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是做不到呢?

吴居蓝说:“先接电话!”

我打起精神,接了电话,“喂?”

“沈螺吗?”

声音听着耳熟,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我说:“我是沈螺,你是哪位?”

“我是沈杨晖!”

没等我反应过来,沈杨晖就开始破口大骂:“沈螺!你个王八蛋!混蛋!臭鸡蛋!烂鸭蛋!你怎么不去死?都是因为你,你个扫帚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杨晖边骂边哭,我整整听他骂了三分钟,还是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我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们,连电话都没有通过,我怎么就成了扫帚星,去祸害他们了?

沈杨晖依旧在翻来覆去地咒骂我:“沈螺!都是你这个扫帚星的错!如果不是你,妈妈根本不会和爸爸吵架!我妈没说错,你就是个贱货……”

我说:“我是贱货,你和我有一半相同的血脉,你就是贱货二分之一!连贱货都不如!”

“臭狗屎!”

“你臭狗屎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都进了你大脑!人家是脑子进水,你是脑子进屎!”

“……”

我和沈杨晖来来回回地对骂,两人的言辞堪称会聚了汉语言文化的糟粕,我担心地扫了一眼吴居蓝,发现他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对我泼妇骂街的样子很淡定。我放下心来,继续狠狠地骂。

沈杨晖被我骂傻了,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像疯狗一样乱叫,可以正常地谈话了。

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好好地说清楚!否则,我立即挂电话!”

“你可真冷血!”

“你对我很热血吗?沈杨晖,你妈骂我时,压根儿不回避你,证明她压根儿没打算让你和我做姐弟,你想我怎么样?”

沈杨晖不吭声了,手机里传来呜呜咽咽的抽泣声。然后,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讲述事情的经过,我渐渐整理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起因是那面被继母抢走的铜镜。有人找到继母,想购买那面铜镜,刚开始,继母考虑到沈杨晖姓沈,那也算是沈家传了几代的纪念物,没有答应出售。可对方提高了出价,许诺一百万,继母就动心了,决定把镜子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