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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星空,那片海(14)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呢!喜悦如同气泡一般,从心底汩汩冒出,我忍不住地咧开嘴笑着。一边傻笑,一边又躺回了c黄上。

这一觉睡了整整十个小时,数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着眼想,吴居蓝起来了吗?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休息得如何……正想着,听到有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我从c黄上一跃而起,跑到窗口,探头向下望去——

天空湛蓝,阳光灿烂,院子里绿树婆娑、鲜花怒放,彩色的c黄单被罩挂在竹竿上,随着海风一起一伏地飘扬着。吴居蓝白衣黑裤,站在起伏的c黄单被罩间,正把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件挂起。

也许天空过于湛蓝、阳光过于灿烂,也许树太绿、花太红,这么一幕简单平常的家居景象,竟然让我的心刹那变得很柔软温暖。我含着一丝微笑,一直定定地看着。

随风飘扬的c黄单和被罩如同起伏的波浪,一时扬起、一时落下,吴居蓝的身影也一时显、一时隐。他挂好最后一件衬衣后,抬起头看向我,碎金的阳光在他身周闪耀,让他的身影看似清晰又模糊,我轻轻挥了下手,扬声说:“早上好!”

吴居蓝微微一笑,对我说:“早上好。”

“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

我一边绾头发,一边说:“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冲进卫生间,飞快地洗漱完,又冲进厨房,开始做早餐。这个点来不及熬粥了,我打算煮两碗龙须面,炒一碟西红柿鸡蛋,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吧!

我做饭时,吴居蓝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想着人家已经洗了一早上的衣服,就没再使唤他。

吴居蓝问:“现在做饭都是用这种炉子吗?”

我一边看着锅里的面,防止溢出来,一边翻炒着西红柿,说:“我们用的是液化气罐,大陆上的城市一般都用天然气。”

等做好饭,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面,坐在厨房的檐下,开始吃早饭。

我偷偷看吴居蓝,他没什么表情,慢慢地吃着,倒是没再挑食,不管是西红柿,还是鸡蛋都吃。

我忍了半晌没忍住,问:“味道如何?”

吴居蓝淡淡瞥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明白了,不过已经习惯了他的嫌弃,又是匆匆忙忙做的早饭,也没指望他满意。我嘀嘀咕咕地为自己辩解:“我的厨艺虽然不能和饭店的大厨比,可从小就干家务活,家常小菜做得还是不错的,连总是挑我错的杨姨也说我饭做得不错,你估计是吃不惯我们这边的口味。”

吴居蓝低着头,专心吃面,一声不吭。

我很忧郁地发现了吴居蓝的一个“美德”,他不撒谎,即使所有人认为无伤大雅、用来润滑人际关系的小谎言,他也绝不肯说。对着这么个“刚正不阿”的货,我悻悻地唠叨了几句,只能算了。

两人吃完饭,吴居蓝自觉收拾了碗筷去洗碗,已经干得有模有样,不像昨天那样需要我时不时地提醒,我放下心来。

看看认真洗碗的吴居蓝,再看看院子里,昨天买给吴居蓝的衣服,昨晚他换下的c黄单被罩,爸爸和继母住过的房间的c黄单被罩,都洗得干干净净,晾晒在竹竿上,把院子挤了个满满当当。

现在这社会,正儿八经去招聘,只怕都找不到这么勤快的人。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好人有好报,做了一个很英明的决定,也越发纳闷,皮相这么好,又这么勤快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衣衫褴褛,晕倒在我家门口?

不过,从小的经历让我明白,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经历,他若不说,我也不会刺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跟吴居蓝打了声招呼,去书房工作。

从楼梯旁的卫生间外经过时,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卫生间里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用过的样子。洗衣机的电源指示灯黑着,掀开盖子再一看,干干的,一滴水都没有。

我不淡定了,几步跑出客厅,“吴居蓝,你早上怎么洗的衣服?”

吴居蓝隔着厨房的窗户,看着我,没明白我究竟想问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用洗衣机?”

吴居蓝摇了下头。

虽然已经猜到,可亲口证实了,依旧觉得难以相信。我指着院子,吃惊地问:“这么多衣物,你都是手洗的?”

“手洗不对吗?”吴居蓝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