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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星空,那片海(24)

医生解开了吴居蓝绑在我胳膊上的布条,问:“谁帮你做的急救?很不错!”

“……我表哥。”

肯定是听到了我的回答,从外面传来江易盛的声音,“吴表哥懂得不少急救知识嘛,以前学过?”

吴居蓝说:“学过一点。”

江易盛说:“必须给你点个赞!一般人就算听过几次课,真碰到事情时都会忘得一干二净。我看你刚才虽然动作迅疾,但并不紧张,显然是已经判断出小螺不会有事。”

吴居蓝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江易盛只是闲聊,没有再多问,反倒是我,惊讶于吴居蓝不但懂急救,还懂一点医术。的确如江易盛所说,吴居蓝虽然一直行动迅速,却并不紧张慌乱,显然早判断出我没有大事,这是专业人士才能做到的。

等医生处理完伤口,我穿着一套护士服、一双护士鞋,一瘸一拐地走出急诊室。

江易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哇!制服诱惑!”

我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我身高一米七三,借穿的护士服有点短,两条长腿露在外面,本来想换掉,医生却说:“正好,不妨碍腿上的伤。”

我飞快地瞟了眼吴居蓝,对江易盛说:“我的连衣裙完全没法穿了,护士小姐看在你的面子上,去找人借的衣服。还诱惑,我这个鬼样子诱惑个毛线!”

江易盛看我真有点恼了,不敢再打趣,笑着拍拍准备好的轮椅,“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不上班了?”

江易盛学着我的口气说:“你都这个鬼样子了,我还上个毛线!”

我哭笑不得,瞪了江易盛一眼,坐到轮椅上。

江易盛开着车把我和吴居蓝送到妈祖街外的菜市场。上面的路车开不进去,必须要步行。我腿上的伤走几步没问题,可想要走回家,肯定不现实。

江易盛下了车,帮我打开车门,却迟迟没有说话,发愁地琢磨着怎么把我送回家,估计只能背上去了。

我也发现了眼前的难题,望着蜿蜒而上的妈祖街,皱着眉头思索。

吴居蓝一声不吭地走到车门边,弯下身,一手揽着我的背,一手放在蜷曲的膝盖下,轻松地把我抱出了车,泰然自若地说:“走吧!”

江易盛瞪大了眼睛。

我涨红了脸,压着声音说:“放我下来!”

吴居蓝问:“怎么了?我哪里抱得不舒服?”

“没有。”

“没有,那就走吧!”

我小声说:“这样……不太合适,很多人看着。”

吴居蓝一边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淡定地说:“之前我就是这样把你抱下来的,也有很多人看着。”

对这种摆明了不懂什么叫“事急从权”的人,我觉得十分无力,只能闭嘴。

第一次,他抱我时,我眼睛看不到,全身上下都痛,压根儿没有多想。可这会儿神志清醒,我才意识到这是平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身体接触,我的心咚咚直跳,跳得我都怀疑吴居蓝完全能听到。

还没到家,我就看见两个民警站在门口,还有几个看热闹的热心肠邻居。

我立即挣扎着说:“放我下来。”

吴居蓝却没有搭理我,一直把我抱进院子,才放下。

在警察和邻居的灼灼目光中,我连头都不敢抬,幸亏有江易盛,他立即向大家介绍了吴居蓝的“表哥”身份,又强调了我腿上的伤。

我腿上的伤,看着很吓人,邻居们纷纷理解地点头,我才算平静下来。

我请民警进客厅坐,围观的邻居站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着。

我对民警客气地说:“我上去换件衣服,马上就下来。”

一个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邻居阿姨扶着我,慢慢地上了楼,帮我把护士服脱下,换了一件宽松的家居裙,我这才觉得全身上下自在了。

我坐在民警对面,把被抢的经过详细地给民警说了一遍,可惜我完全没有看到抢劫者的长相,摩托车也没有车牌号,对追查案犯的帮助很小,唯一的印象是抢我包的那个人手腕上好像长着一个黑色的痦子。

民警表示一定会尽全力追查,但话里话外也流露出,这种案子一般都是流窜性作案,很有可能他们这会儿已经离开海岛,追回财物有一定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