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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星空,那片海(60)

院子外稍微有点风吹糙动,我就会满怀期盼地看出去,却始终没有看到吴居蓝推门而入。

江易盛不放心我,给医院打电话请了假,一直陪着我。

早上,两个人都没有胃口,就都没有吃。

中午,江易盛给我做了碗长寿面,“我辛苦煮的面,你多少吃一点。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吴居蓝的面子,你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啊!”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现在我真的吃不下。”理智上,我完全清楚我不吃饭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但是,我的胃里就好像塞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我一点容纳食物的空间都没有。

我说:“我想再上山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我和江易盛沿着昨天晚上我和吴居蓝上山的路,慢慢地走着。

正午的太阳十分毒辣,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一路到山顶,都没有碰到一个人。

江易盛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我也算是个聪明人,可从昨天晚上想到现在,怎么想都想不通几个大活人怎么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地就消失不见了呢?以吴居蓝的身手应该能坚持到我们赶到,除非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我沉默地走到鹰嘴崖上,眺望着广阔无垠的蔚蓝大海。

昨天晚上,站在这里时,我还忐忑于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告诉自己享受当下,可是这个当下竟然那么短暂。

江易盛担心地叫:“小螺,回来!不要站得离悬崖那么近!”

我退了回来,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情形,慢慢地走到椰子树下。

明亮的阳光下,一切看得更加分明。椰子树就在小径的前方,守在这里,就像守在关隘口,可以把所有的危险都挡住。漫漫一生中,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碰到一个男人愿意站在她身后,为她阻挡住所有危险。

我鼻子发酸,眼泪涌进了眼眶。吴居蓝,你答应了我不会有事!你必须说话算话!

在山顶转来转去的江易盛突然兴奋地说:“小螺,我们上来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我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转过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江易盛挥舞着手,激动地说:“这里不是景点,大白天都没有人来玩,晚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有四个人在山上?不管是想抢劫,还是想偷盗,都应该去繁华热闹的灯笼街,根本不应该来这里!我觉得这四个人绝不是偶然碰到你们、随机性作案!”

我如同醍醐灌顶,霎时间从一片漆黑中看到了一线光明,“他们……是特意冲着我和吴居蓝来的!”

“对!如果不能找到吴居蓝,就想办法找到那四个人!他们一定知道吴居蓝的下落!但是……”江易盛叹了口气,“吴居蓝一直没有告诉你他来自哪里,做过什么,可以说,我们完全不了解吴居蓝,想要找到线索有点困难!”

我说:“你怎么能肯定那些人是冲着吴居蓝来的?”

“不是冲着他,难道是冲着你?从小到大,你的经历乏善可陈,绝对不会有人想要大动干戈,找四个拿着刀的歹徒来对付你。”

我一边仔细思索,一边慢慢地说:“我的经历是乏善可陈,但这两个月却发生了不少事。我去银行取钱,回来的路上被抢劫;我们出海去玩,回到家发现有两个小偷在家里;我和吴居蓝上山散步,碰到四个歹徒。我们这条街一直治安良好,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我却接连碰到三件,不仅仅是一句倒霉就能解释的。”

江易盛赞同地说:“的确!这三件事应该是有关联的!”

我说:“这三件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

江易盛说:“也都和吴居蓝有关,是他住到你家后,才发生了这些事。”

我没有办法反驳江易盛,如他所说,我的经历一清二楚,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会导致别人处心积虑地来对付我。

我说:“不管是冲着我,还是冲着吴居蓝,暂时都不重要。关键是,如果这三件事不是孤立的,被抓住的那两个小偷就是……”

“线索!”江易盛说完,立即拿出手机,拨打了在警察局工作的朋友的电话。

“什么?已经被送走了?为什么……”

两个小偷既没有造成人身伤害,也没有造成财物损失,算是入室盗窃未遂。因为他们的认错态度良好,量刑会很轻,大概在六个月左右,可以取保候审;又因为案件最终会在海岛的管辖市审理,所以他们已经被看守所释放,离开了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