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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12)+番外

地上的男孩不怒反笑,放开了云歌的手,躺回地上,好似躺在舒服的软榻上,笑得懒洋洋,又惬意的样子,唇边的讥诮不知道是在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似乎透着悲哀。

爱笑的云歌却敛去了笑,很认真地说:“被乞丐打不见得就是没用,他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寡是他们不对。”

地上的男孩子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黑玛瑙般的眼睛中,光芒点点、又冷冷,如刀锋。

三哥哼了一声,冷着声音说:“十五、十六……”

云歌正着急间,地上的男孩子嘲笑地说:“富贵人家的小姐,您如果没有钱,不如把您脚上的珍珠赏了我吧!我去换了钱找大夫。”既然已经被人看作骗子,不如就骗了。那粒珍珠看大小和成色,不要说看大夫,就是买一家医馆都可以了。

“这个也可以换钱的吗?”云歌只觉得珠子缀在鞋子上挺好看,所以让娘亲找人去做了鞋子,此时才知道可以换钱,笑着一点头,立即去拽珍珠,珍珠是用金丝嵌缠到鞋面,很是坚固,一时拽不下来。

“十八、十九……”

云歌匆匆把鞋子脱下,放到男孩子手边,回身跳上了骆驼,追在三哥身后离去,犹远远地叮嘱:“记得去看大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男孩子躺在地上,目送着雪白骆驼上的绿罗裙远去。

薄唇轻抿,依旧是一个懒洋洋的笑。

眼睛中,死寂荒芜的背后,透出了比最漆黑的黑夜更黑暗的伤痛。

他缓缓握住了手边的绣鞋,唇边的讥诮和邪气越发地重。

原来在他人眼中意味着富贵和幸福生活的东西,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颗用来戏耍的珠子。

“我从来不是君子!也绝不打算做君子!”

他狠狠地用力把鞋子扔了出去,仰望着高高在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永远不会悲悯的天空大笑起来。

这就是命运吗?

老天又是凭什么决定谁该富贵?谁该低贱?谁该死?谁又该活?谁的命就更宝贵?

死老天!我绝不遵从你规定的命运,你从我手里夺去的,我一定都会加倍拿回来!我会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第2章怜芳糙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落花年年相似,人却年年不同。

寒暑转换间,当日的烂漫女孩已到及笄之年。

一间通透明亮的屋子,虽只是一间,却有一般人家几间那么大。

因屋子的地下生着火,外面寒意仍重,屋内却已如阳春三月。

窗上笼着的是碧茜纱、屋内摆着的是汉玉几,一旁的青石rǔ钵内散置着滚圆的东海珍珠。

少女娇俏的笑语声隐隐传来。

虽听到人语声,从门口望进去却不见人影。

只看到高低间隔、错落有致的檀木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种盆载。

有的结着累累的红子;有的开着碗口大的白花;有的只一色翠绿,从架子顶端直倾泻到地上,象是绿色瀑布;有的却是沿着架子攀援而上,直到屋顶,在屋顶上开出一朵朵火红的星星花。

郁郁葱葱的绿色中,各种奇花异糙争奇斗艳;融融暖意中,一室糙木特有的芳香。

一重屋宇,却恍若两个世界,猛然间,都会以为误入了仙子居。

再往里走,穿绕过芬芳的花木,待看到水磨石的灶台,定会怀疑看花了眼。

即使这个灶台砌得神气非凡,也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屋子中。可这的的确确是一间厨房,此时正有一个面纱遮颜的黑衣女子在做菜。

云歌斜斜坐在窗台上,双脚悬空,惬意地踢踏着鞋子。

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阿竹做菜,“阿竹,你是做菜,不是练剑,手放轻松一些!没有招式,没有规矩,只有心意和心情。”

阿竹却依旧十分严肃,垂目盯着自己手中的菜刀,切出来的菜每一片都大小一样,厚薄一样。

云歌不用去量也知道肯定和她第一次教阿竹切菜时,她示范切出的菜一模一样。

想到阿竹待会炒菜时,每个动作也都完全和她一样,甚至连手势之间的间隔时间,阿竹也会一瞬不差地重复,云歌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歌正心中暗骂三哥,怎么能把一个好好的剑客高手逼成了这样?一个小丫头匆匆跑到门口,嚷着说:“小姐,又有个不怕死的来给你提亲了。”

云歌嗤一声讥笑:“等娘亲把他们轰出去时,你再来叫我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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