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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谣(123)

陈安康低头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我瞪着他,忙又补了句:“不是我说的,是家父说的。”

我把鸽子笼塞到他手里,没好气地说:“提着。”又扔了个包裹给他:“拿着。”左右环顾一圈后,快步出了屋子。

我躺在马车里假寐,李诚兴奋地跳进跳出,又时不时地凑到陈安康身旁絮絮问着战场上的一切。

习惯了马上的颠簸,此时坐马车觉得分外轻松,还未觉得累,已经到了北地郡。

我刚跳下马车,眼前一花,霍去病已经把我揽在了怀里,低声道:“一个月不见,整整担心了一个月,只怕哪天一醒来,就接到信说你人不见了,所幸你这人虽然经常不说真话,但还守诺。”

此人真的是性之所至,由心为之,毫不顾忌他人如何看、如何想。我又敲又打地想推开他,他却揽着我的肩没有动。

陈安康低头专心研究着北地郡的泥土色泽,李诚满面惊恐,大睁双眼地看着我们。

我长叹口气,这回该编造什么谎言?有什么功夫是需要抱着练的?

第三章鸽魂

大军休息两日后准备出发,霍去病与公孙敖商议好从左右两侧进攻匈奴,相互呼应,李广将军所率的一万骑兵随后策应西征大军,确保万无一失。

青黑的天空,无一颗星星,只有一钩残月挂在天角。清冷的大地上,只有马蹄踩踏声。无数铠甲发着寒光。向前看是烟尘滚滚,向后看依旧是烟尘滚滚,我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

霍去病看了我一眼,伸手握住我的手:“没事的,我不会让匈奴伤着你。”

我咬了下嘴唇:“我有些担心李诚,我是否做错了?我并不真的明白战争的残酷,当他跨上马背时,生与死就是一线之间,很多时候并不是身手好就可以活着。”

霍去病手握缰绳,眼睛坚定地凝视着苍茫夜色中的尽头,神色清冷一如天边的冷月:“如果杀匈奴是他这一生最想做的事情,即使死亡,只要做了想做的事情,就没有遗憾,难道他会愿意平平安安地活着?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能在战场上活下去。”

我撇了撇嘴:“自相矛盾,刚才还保证不会让我有事。”

他侧头看向我,含了一丝笑:“因为我是霍去病,所以你是例外。”

我不屑地皱了皱鼻子,摇头笑起来,刚才的紧张和压抑不知不觉间已经消散。

大军疾行一日一夜后,就地简单扎营休息。我虽然作好了会很辛苦的准备,可第一次在马上如此久的时间,觉得腿和腰都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听到霍去病下令休息,身子立即直接扑向地面,平平躺在地上。霍去病坐在我身旁,笑问道:“现在知道我的钱也赚得不容易了吧?以后也该省着点儿花。”

我刚欲说话,陈安康匆匆上前行礼,脸色凝重,霍去病沉声问:“还没有公孙敖的消息?”

陈安康抱拳回禀道:“派出的探子都说未寻到公孙将军,到现在公孙将军都未按照约定到达预定地点,也没有派人和我们联络。张骞和李广将军率领的军队也失去了消息,未按照计划跟上。”

霍去病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再派人尽力打探,公孙敖的消息不许外传,下令今夜大军好好休息。”

我凝神想了会儿,虽然我兵法背得很顺溜,可还真是书面学问,做不得准,想出的唯一解决方法是:我们应该立即撤退,绝对不适合进攻。配合的军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失踪,而随后策应的军队现在更不知道困在什么地方,这仗刚开始,我们已经全局皆乱,完全居于弱势。

霍去病踱了几圈后,回身对我说:“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你呢?”

“我也睡觉。”他说完后,竟然真就扯出毯子,裹着一躺,立即睡着。

情况转变太快,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发了会儿呆,难道他不该想想对策吗?转念一想,将军不急,我cao的什么心?天塌下来先砸的自然是他,裹好毯子也呼呼大睡起来。

东边刚露了鱼肚白,大军已经整军待发,公孙敖和李广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霍去病笑对我道:“以前是李广将军迷路,今次怕李广将军又迷路,特意求陛下让熟悉西域地形的张骞和他在一起,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跟了舅舅多年的公孙敖迷路。”

我道:“那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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